金泽坐起来,高亚林弯腰帮他点烟,两人的头向反方向微微侧开,一同隐没在晦暗不清的光线里,窗外传来白炽灯下飞蛾努力煽动翅膀的噗噗声;烟雾袅袅升起,金泽呼出口烟气,双手搭在膝盖上,屈着腿看着高亚林:“我的事你都知道?”
“算吧,”高亚林想了一下,“也有一些不知道的。”
“查我多久了?”
“几个月前开始。”
“……”金泽抖了抖烟灰,“你是什么?跟踪狂吗?”
高亚林站得笔直,双肩微微打开,两手自然下垂,微微偏头:“不准确。”
“哦?”
“我只是你的跟踪狂。”
金泽哼地一下笑了:“没想到高哥还挺会哄人。”
高亚林没多解释,只是看着他。
金泽沉吟半响才道:“我这个人没什么底线,你说得那一套对我没用。个人有个人的活法,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没人有资格质疑他人的生活方式是对是错——换句话说,如果我现在是大明星,有钱有房有车有人,我的意思是我要的都有,那么还有谁会来质疑我错了?他们只会告诉下一个人——你看看他,那个叫金泽的,你看他是怎么成功的?你学着点。”
金泽耸肩:“没有对错,只有失败或成功。”
高亚林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金泽看他:“那你还跟我这儿较什么劲?不让我‘立地成佛’你去不了西天取经吗?高大师?”
高亚林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椅子腿在水泥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我没说你做错了,我从没有这么说过。我永远不会质疑你的决定,我只是喜欢你,想让你开心,希望你永远不会有后悔的时候。”
金泽手指一顿,随即若无其事抽了口烟:“后悔?我没什么可后悔的。”
高亚林看着他的眼睛:“是吗?那你为什么不敢向你妈承认,你确实被大老板包养了?”
金泽瞬间咬紧了牙关。
第十八章
一场谈话不欢而散,夜里高亚林和金泽挤在一起睡,老旧的木床不堪重负地发出嘎吱声,绿底色缝着鸳鸯的棉被沉重又扎实,只盖一层便热得人睡不着。一入夜这小小的乡村便漆黑一片,只远处隐约有狗吠声,偶尔有不知哪家的猫出来夜游,踩过屋顶无声无息,双瞳显出幽幽绿光。
高亚林盯着床铺,鼻端是被褥上自然的阳光味,这种感觉对他而言非常新奇,但现在他的全部注意力几乎都在旁边人的身上。
金泽也没睡着,他脑子里转着很多事,肩膀同高亚林互相挨着,感觉到对方悉悉索索的动静不由警惕起来:“你在干什么?”
高亚林顿了一下,慢吞吞地说:“没干什么。”
金泽:“……”
夜色里两人互相触碰的一点突然变得明显且敏感起来。抛开别的不说,首先金泽是个gay,其次高亚林是他喜欢的类型,最后高亚林傍晚才跟他告白了。
这就很尴尬了。
金泽一时有些微妙地不自在,他还甚少有这种感觉。高亚林一直在旁边动来动去,两人之间的被角微微拱起,金泽伸手想去压一下,结果手摸过去就碰到了高亚林。
他还没反应过来碰到了对方哪儿,就被高亚林一把抓住了手腕,滚烫的嘴唇贴上来,在他手指尖上珍惜又小心地吻了吻。
金泽这才反应过来,高亚林侧对着自己,自己抬手碰到了他的嘴唇。
裹着滚烫温度的吻顺着指尖蔓延到心脏,四肢百骸仿佛是要烧起来了。漆黑的夜色里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掩耳盗铃般纵容了心底的放肆和疯狂,金泽手指抖了抖,没有立刻收回来,短暂迟疑的一瞬间仿佛是某种信号,高亚林突然伸手搂过了他,在裹挟着阳光干草的气味里狠狠吻了过去。
天知道高亚林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光是舌尖探进金泽嘴里的瞬间,他就硬得要射出来了。
两人身体贴得密不透风,暧昧的亲吻声激起压抑许久的情欲,高亚林舌头还痛着却半点不以为意,金泽很快尝到了对方伤口里的血腥味——伤口又裂开了。
腥味刺激的金泽头皮一阵发麻,他想将人推开,却被高亚林搂得更紧了些。那人还不过瘾似的,将另一只手探了下去。
金泽没被谁伺候过,高亚林的讨好和小心翼翼中夹杂着无法抑制的疯狂,令他也有些上瘾了似的停不下来。
最后是谁在剧烈喘息,谁在呻吟都分不清了,金泽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理智一副苦大仇深的脸说:这算怎么回事呢?这人耍了你啊!他到底想做什么?难道喜欢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情感却拿着小恶魔的叉叉戳金泽的脸颊,邪笑着说:爽了再说啊,高亚林的技巧可真好啊,他这么帅,腹肌和胸肌都好棒啊,想舔想舔!
高亚林挤开被子,像头大狗似的钻了进去。
极具占有欲的吻沿着金泽的嘴唇、脸侧、脖颈蔓延到锁骨、胸口和小腹。片刻后金泽倒抽了一口气,整个腰身不由自主微微抬起,大腿肌肉绷紧了,双手探进被子里揪住男人的短发——这是个不知道是在拒绝还是在邀请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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