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纪摇头咋一声,给沈默倒了一杯酒,道:“那眼神,那动作,好像担心我们多瞧一眼就会掉块肉一样。”
说着,连纪撑着脑袋歪着头意味不明地笑了:“沈默,你现在心里有事。”
“想他了?”连纪半眯着眼,精明得像只狐狸。
沈默微微一怔,像是内心被人看了个透,心脏忽的一抽。他把连纪倒给他的啤酒喝见底,唇齿残留涩感,才轻声问:“你和邵易安,你们有什么事儿,会不会和对方说?”
连纪本想端着个情感大师的姿态给沈默排忧解难,可这第一个问题就把他给问懵了。
他和邵易安之间向来没有秘密,什么事情他不用说,邵易安也会知道。当然,这主要得益于他的助理肖萧和经纪公司老板,无时无刻不在当邵易安的眼线。
这对于连纪来说根本不是个问题,可从沈默的语气来看,这个问题似乎困扰了他许久,若连纪记得没错,沈默结婚应该是几年前的事情,这问题还有些年头了。
连纪吃口串又就了口啤酒思考一会儿,稍稍斟酌用词,才道:“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说不说那都不碍事,但要是心里有事,你不说,他又不会读心术,对方怎么知道你想做什么。”
沈默听完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他眼睁睁看连纪给眼前的碗里夹了一大筷子烤韭菜,对他认真道:“多吃点韭菜,对身体好。”
两位名演员坐在路边喝完两瓶啤酒,这场面真是难遇,来往的人竟然也没认出这俩人是谁。连纪吃饱喝足很是欢快,沈默却只是那杯啤酒下肚,没动过筷子。
连纪拍着沈默的肩膀要回酒店,脚底飘上天,他迷迷糊糊搂着沈默的肩膀,笑着告诉沈默要抓住爱情把握婚姻,直到沈默扶着他把他送到另一个人手里,他仍是靠在那人身上,站在房间门口一脸醉意朝沈默招手:“加油啊默默!”
他羡慕连纪这样与生俱来乐观跳脱的人,活泼如同阳春里的雀。
可羡慕归羡慕,他所倾慕的,是那个经常让他气得牙痒痒浑身都是毛病但他就是喜欢得不得了的人。
他想过,或许是因为太过喜欢,他才纵容着许祎唯一次又一次地迫近他的底线。
天花乱坠的花边新闻,伤病期间的忽视,还有因工作久分居几乎只剩性来维持的婚姻,虽然现在已经慢慢好转,可沈默想起,竟还能回味些许当时的心酸。
沈默走进电梯按了高层数,电梯在楼宇间快速向上移动,身后夜色已浓,密闭空间内的寂静令人胸口发闷脑袋昏沉。
走出电梯,他的右眼皮又开始跳个不停,连同太阳穴都应景地刺痛着。沈默走过一条长廊,踏过地上的软毯没有声响,像只绅士的猫。
走廊尽头的转角处,沈默还未走过,听到开门的声响近在咫尺,他停了脚步,随后听到亓渡的声音:“如果你愿意,许总肯定不会亏待你。”
亓渡在和一个人说话,似乎正一同从许祎唯的套间里出来。沈默向前挪了半步,探身看到亓渡正关门,身边站着一个女人。
“许总能看上我,是我的荣幸。”声音出来的一刻,沈默便已经确定是夏真。
“那我只能希望你别让我们老板失望了。”亓渡带着标准格式化的微笑,陪同夏真走向酒店楼层的另一方向的电梯,一同离去。
如果说往日那些空穴来风的传闻只是扎在沈默身上的一根根细针,给他带来片刻的疼痛,那此时此刻的眼见为实就像钝刀,一下磨过不痛不痒,再而下去,却已让他皮开肉绽。
他乞求过,只希望心爱的那个人心里能多些他的位置。他也期盼过,那个人能踏入一次他设计的小陷阱,找他算账责备他不贞,至少让他知道那个人希望他心里有他。
什么收购什么偷拍,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许祎唯收购星悦这件事他还后知后觉,也正因为这样的后知后觉,他才有机会匿名向八卦杂志爆自己的料,有意让狗仔偷拍得手,然后让狗仔按照常规手段拿着底片向公司施压,最后底片绝对会落在许祎唯手里。
一切都是为了见到许祎唯。
他无法像连纪所说的那样做,他做的只能是用这样不入流的手段去探许祎唯的心。
可这似乎全搞砸了。
他走到门前摁响门铃,在门开的瞬间一手把住门边,随后使了力将半楞的许祎唯猛地往里推了一把。
许祎唯哪里被沈默这样对待过,脚下踉跄差些跌倒。他懵着表情,等数秒后回神,刚要开口骂一句,才发现沈默盯着他,就像盛怒的雄狮盯着唾手可得的猎物。
许祎唯心中第一次对沈默出现畏惧的情绪。
“你干什么!”
话刚说完,沈默黯着目光将他逼至墙边,二人的距离只有咫尺。男性的气息侵入他周身的空气,沈默的虎口扣着他的下巴用力往上抬,粗暴地将嘴唇印下。
这吻根本不能算作吻,和折磨蹂躏差不了多少,磨得他的嘴唇火辣辣地疼。许祎唯不知道沈默发什么疯,像是换了个人,又推又掐全无往日的耐心温柔。
沈默将手伸入他的衣摆,掐着他的腰,那力度几乎要把他折断。他疼出泪花,深吻让口中的气息被疯狂攫取,将肺里的空气耗个干净,火烧一般的窒息感让他大脑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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