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川吃完了,风风火火背包穿鞋,蹦跳着下楼,他总是能比斐帆活得肆意快活,唯一的麻烦可能就是遇到应云安的不恰当的心动,斐帆背着包跟着前头的背影跑。先去教室上个早自习再各奔东西去考场,按照中考年级排名一溜排下来,谢容川和他不在一层楼,不过好歹是一栋的……倒数几个考场在几百米外的多媒体楼,学生私底下称去那的是刺字发配边疆,丢人。
谢容川早自习本想看看斐帆在干什么,一转头却看见应云安正望向他这个方向,两人对上目光,应云安对他礼貌地笑了笑,活像是哪吒在谢容川心里闹了个嗨,连他原本要干什么都忘了,晕乎乎回头看自己的辅导书,下课铃响起的时候却半个字都没入眼。
他随着人流往楼下走,第六考场对应着六班的教室,里头的学生还没出来,他在门口拎着包转了圈,迎面陈月月跑过来,和他打了个招呼。
“我们一个考场诶,”陈月月合上那本作文素材,“你当时考了多少分?”
谢容川对这女孩好感度高,“570吧。”
“就相差两分,怪不得。”陈月月凑近了看了看门外的座位图,“居然坐成了对角线,这也太怕我们作弊了吧?”
“你想作弊?”
“怎么可能?”陈月月吐吐舌头,“第一次考试,我可不想被拖进年纪办公室。”
第24章
谢容川初中真做过弊。
小纸条摆手势使眼色一应俱全,历史考试还偷偷把复习资料缩小了藏袖子里,但凡要两个人做的事情,斐帆一定是被拖下水的那个。
眼下到了高中,按照排名一溜下来的考场分布,谢容川就是想干也没搭档配合一下。
他还没回答陈月月的话,身后教室门呼啦一下被一个高个子男生撞开,男生提着包一下冲出老远,估计被发配边疆,得跑过去才来得及。
男生拉拉扯扯,女生吵吵嚷嚷,都潮水似的涌出来,没一会就漏光了。谢容川看了看黑板上放大版的座位表, 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了,背后正是空调。
这桌子的主人估计没怎么精心打理过,谢容川一肘子上去全是灰,糟心地抬头,陈月月就把一包湿巾甩了过来:“突然想起个问题, 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上一句是什么?”
谢容川抽出湿巾低头胡乱擦了擦,憋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我也不记得。”
他转头去翻书包,结果也没带那本古诗词背诵手册,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陈月月摆摆手:“算了算了,我也就脑子一抽顺便给你递张纸,哪有那么碰巧就考了。”
半小时后,谢容川看着诗词填空里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前面的横线陷入沉思。
作文就一个字,编,小学就发烧被妈妈送医院考差了被爸爸鼓励,天知道谢父谢母根本不关心谢容川成绩起伏,谢容川这种皮猴生一下小病也完全不痛不痒。高中作文无非是些繁荣昌盛的屁话,谢容川丢下笔的时候愧疚了几秒,总觉得八百字里七百字得是假话,剩下一百字是套话。
我每写一次作文都是在出卖灵魂。
谢容川默默吐槽,翻了个面去看阅读题了。
语文总共两个半小时,考完就放学,谢容川陪着陈月月走出考场,人流冲过来再一看,女孩子单薄的影子早就没了,干脆自己先下去了。
说是溜之大吉,事实上完全动弹不得,老教学楼没考虑自己还会有身担大任的这一天,两边的楼梯都狭窄得如同一线天,谢容川被群众挤得只能贴墙走,总觉得自己是正爬楼的蜘蛛侠。
然后他就在二楼楼道碰到了斐帆。
他们高中的校服就是个形式主义,平时不轻易上身,所以面口袋似的也无所谓。斐帆穿了件白衬衫,棕色风衣熨帖得很,看过去在一群歪瓜裂枣里格外显眼,谢容川本想走过去打个招呼,结果直接是被挤过去,险些扑到斐帆身上。
谢容川迅速站好,一搭斐帆肩膀就把他往下带,斐帆在第一考场,二楼的四个考场学霸云集,谢容川忍不住偷偷道:“别的不敢说,你在这一层保证是最帅的崽。”
斐帆锤他:“崽?”
谢容川还想损两局,斐帆却道:“一个考场三十人,估计应云安也在这一层的第四考场吧。”
谢容川怎么可能听不到他的弦外之音,“噗,”他忍不住笑,“我又不是校花,还得指认个校草出来啊,我的话没含金量的。”
谢容川知道斐帆不喜欢和陌生人太多身体接触,便刻意放慢步调,落在大部队后头,现在楼道里人少了不少,终于不像沙丁鱼罐头,两人走起来也舒服不少。
“你不会正在等我吧,你怎么知道我从这走?”
“猜的,反正猜错了也无所谓,我不想和人挤着下去。”斐帆道。
两人到了一楼,转了个弯往校门走。
“心有灵犀一点通啊……”谢容川话音戛然而止,语调更加上扬,“安子你还没回去啊。”
斐帆耳里觉得这几个字越飞越高,不用听名字就知道是应云安被谢氏雷达给检测到了。
应云安提着书包,正从楼梯间走下来,听见声音望过来,“人太多就等了会,现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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