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会知道我想做什么,斐帆冷静地告诉自己,我想想又有什么不可以。
所以就想想呗,斐帆伸手在谢容川颈后凸起的那块骨头上虚晃一下,沿着脊背滑下来,肩胛骨这么看非常清晰,并不单薄,却有种生机勃勃的美感。
斐帆盯着盯着,谢容川动了动又翻了个身,他吓得呼吸都停住了,直到身旁人稳下来才堪堪吐出下半截气,被这么一闹他刚刚的熊心豹子胆像是气球样戳没气了,有点懊恼地一埋头,缩进被子里想睡。
谢容川含糊的“唔”了声,凑近了。
斐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谢容川的脸越贴越近,呼吸浅浅扑上来,下一秒他的胳膊就搭上来,抱抱枕样箍住斐帆的腰,也没怎么用力。
斐帆只觉得是被万钧之力牢牢压在这座名为谢容川的五指山下,三魂六魄飞了又收回来。他和谢容川关系好,却也没这么亲近的时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自然没有挣脱的意思。
他体表温度偏低,身体老是不太好,夏天摸着舒服,冬天却像个冰块躺在床上,眼下是暮春,还是有点寒气,谢容川暖烘烘地其实很让他舒服。
不仅是生理上,心理上也像是被灌了碗热汤,活像是《送东阳马生序》里那句“四肢僵劲不能动,媵人持汤沃灌,以衾拥覆”,他僵着的身子很快放松下来,闭着眼睛配合地改了改姿势,让两个人更加舒服。
他真的好暖和啊。
这是斐帆意识坠入睡眠深海里最后一个念头。
“完了!!”惨叫声伴随着阿姨苍白的安慰声成了斐帆起床的闹铃,斐帆揉着额头从被子里探出身子,肩膀就被一边的谢容川抓住,近乎破音道,“迟到了!第一节课都要上了啊!!!”
斐帆半眯着眼,他昨晚虽然折腾,却睡得不错,生物钟都被谢容川的拥抱给关掉了,好像他的身体全部机能都怂恿他珍惜这个同床共枕的机会。
“就说我们——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呗。”他说道,直起腰去踩床边的拖鞋。
谢容川接受了现实,冷静地又滚回了被窝里,“反正也是迟到,不如我睡个饱再去。”
斐帆面无表情地,慢慢地,扯下了谢容川那床被子。
谢容川迟到那是肯定要在外面罚站,接受一上午课间嘻嘻哈哈的注视和打趣的,然而多了个斐帆,两个人还都哈欠连天的样子,班头就有点棘手了。
斐帆,站在外面,有点……
他看着一身黑的斐帆,斐帆身姿挺拔,坐如钟立如松,实在无可挑剔,完全不忍心让这乖孩子站外头去啊。
谢容川却很熟套路似的,主动道:“来,跟……”他把“爸爸”两字努力咽下去,“我走,教室门口罚站vip两位。”
班头只能咬咬牙,“两节课就行课间操的时候给我……”他也把“滚”咽下去,提醒自己斐帆也在受罚,“回教室上课。”
谢容川远远应了声,几乎是兴高采烈跑出去的。
斐帆看着他:“这么高兴?”
“以前我都一个人站,连个说话的都没有,”谢容川弯起嘴角的确是心情很好的样子,“现在有你陪我呗,也没拉低我们班颜值担当嘛。”
第36章
教室门外头走廊很宽敞,能供四个人肩并肩打打闹闹走过去,谢容川和斐帆贴着两个窗户之间的墙站好。
谢容川的脊背一贴上瓷砖,冻得打了个哆嗦,背后仿佛靠上了万年冰川,“嘶——冻死我了。”
斐帆手本就冷,摸了摸瓷砖也没什么感觉。今天风很小,天光冰凉凉撒下来,有气无力的,半天温暖都没带来,他看见谢容川伸手在阳光下晾了会,撇撇嘴又收了回来。
“罚站好玩吗?”他问谢容川。
第一节课已经开始了,隔壁班传来英语老师带了扩音器的声音,炸得人耳朵疼,也不知道坐在音响旁边的人是怎样痛不欲生。谢容川做了个拉伸运动,笑容称得上狡黠,“我那个位置,别提了,上课端正得像是背上装了尺子,出来还舒服点。”
“再说你不是还能陪我说话嘛。”他侧过头对着斐帆笑了笑。
斐帆看上去面色无异,甚至是有点嫌弃的转回视线,看向教学楼正对的喷水池和花坛……他心跳在那一刻突然加快速率,活像是短跑最后冲刺,他莫名觉得谢容川那个笑……
很撩人。
斐帆没回答,谢容川也不介意,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了盒薄荷糖,对着斐帆晃了晃,两人各拿了一颗。
苹果味的薄荷糖味道最好,谢容川信誓旦旦道,斐帆尝起来只觉得是个甜的,他对口舌之欲本来就没兴趣,这糖也就是谢容川给他他才会吃。
他活到现在吃过的甜,都是谢容川给的。
“你怎么还带了糖?”他把糖块压到舌头下,有点含糊的问。
谢容川继续掏兜,“反正我知道罚站定了……他要是不让我们罚站才不好玩呢,那我就白装这些东西出来了。”
斐帆看着谢容川变魔术似的,从兜里掏出了薄荷糖,口香糖,一块小蛋糕,甚至一副扑克牌。让人不由得质疑谢容川的口袋是不是连接上了异次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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