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川拖着行李一步三回头往外走,斐帆在沙发上正襟危坐,他在哪里都坐的端正,不像谢容川简直像是液态的坐姿。窗外的光透过有点旧的窗帘落在斐帆身上。
他莫名觉得那个姿态很孤独。
“真的不和我一起走?”他问。
“我又不是两三岁,”斐帆摆摆手,“回家再见。”
谢容川“唔”了声,推开门提起行李,噔噔下了楼。
他坐在车里经过学校,学生散去,学校里空荡荡的,想起应云安,他突然觉得放假也没什么太好玩的,怪不得网上常说恋爱能使人爱上学习,只要他的同桌是那个人。
不要同桌,同班也行啊。
谢容川托着脸沉默了一会,谢父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吃什么?”
“吃牛……”谢容川意识到斐帆不在,急忙改口,“炸鸡!”
斐帆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丢在了房子里。
他自嘲一会,起身进了房间,没了个谢容川在客厅拖椅子仓鼠样吃东西,这样的安静反而让他不太习惯,阿姨今天上午出去了,他一个人待在不大的公寓里,却觉得……有点寂寞。
谢容川才刚走不到半小时。
斐帆往后一仰倒在了床上,随手拿起枕边的单词本翻了几页,又丢下来无意识的发呆,他的人生紧凑而有条理,很少会有这种一片空白的情况——也不能说是什么都没想,只是想的东西都是谢容川。
想谢容川就像是在看童话故事,对现实没什么用。
斐帆叹口气,却不想向往常一样去写点作业看看书打发时间,他自暴自弃地想,我想想谢容川还犯法了吗,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做,我就想想他,也挺好的。
他想着想着有点困,翻了个身,慢慢合上了眼睛。
是一个很好的梦。
第49章
谢容川往年的每一个暑假,都会说我要练出肌肉。
然后躺尸在空调房里。
斐帆一周大概会去拜访谢家一两次,两家早就搬出了那个一下雨就举步维艰的旧小区。斐家有处房产还是个独栋别墅,斐帆去得很少,过年时待客应酬才会在那里,每次去之前都请专人打扫一通,冷冷清清没人气,泳池花园都几乎荒废着。
谢母开门时,斐帆已经在门口站了会。
“容川!”谢母示意斐帆换鞋,又对着卧室门的方向喊,“你昨晚做贼去了?怎么还没起床?”
已经十一点半了。
谢容川半点声音都没传出来。
厨房里传来烤箱的声音,谢母急匆匆戴上手套,谢容川和斐帆亲近,她也不会把斐帆当外人,“你去看看他,把他拖出来。”
客厅空调温度不高,窗帘只拉了一层,光线很暗,斐帆驾熟就轻地拖出双拖鞋,推开了贴着“请勿打扰”黄色警示牌的白色木门。
空调发出有规律的运作声,房间的温度很低,光线却极其明亮——估计昨晚谢容川忘记拉窗帘了,书柜上漫画书放得七零八落,机甲玩具飞机模型几乎淹没了飘窗窗台,篮球正停在斐帆的脚边,他知道房间另一个角落里还有一把没用过几次的吉他,排球足球网球拍。
谢容川头埋在被子里,后脑勺露在外头,睡衣卷起来,一眼就能看到白花花的后背,他睡得不太安稳,估计也是睡姿不舒服的原因,却连起床拉个窗帘的意识都没有,只像鸵鸟一样往被子里拱。
他动作越大,睡衣掀起来越多,几乎可以看到漂亮的肩胛骨,谢容川估计是觉得冷了,抓起被子盖了上去。
斐帆这才发现自己色狼似的盯着那里发了好半天的呆。
他干咳了声,看见枕边放了个黑色的手机,估计是新买不久,手机盒子还丢在床头柜上。
谢容川用常规手段是叫不醒的,斐帆关了空调。然后打开了窗子。
没一会谢容川就大呼小叫的起了床。
斐帆正坐在沙发上看那盘没下完的象棋,谢容川的睡衣已经理好了,对于斐帆粗暴的叫醒方式,他早就习以为常,如以前一样抱怨了几句,就走进了卫生间。
他不知道斐帆偷偷盯着他的后背好一会,谢容川的肩胛骨真漂亮,随着呼吸起伏的时候,像在缓缓扇动的蝴蝶翅膀。
糜烂的假期生活是不存在早餐的,只有斐帆这种克己的人才能强迫自己离开空调房出门吃早餐。
谢容川没精打采地坐在饭桌前晃了晃脑袋。
“你昨晚熬夜了?”斐帆随口问道。
谢容川瞅了眼自家母上的脸色:“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是为我国的游戏事业贡献了一点点微小的力量。”
那就是熬夜了。
斐帆深知谢容川的性子,没打算多说什么。谢母一搁筷子道:“我知道你又要怪我说别人家的孩子了,但你看看,十一点半才起床,这像话吗……”
谢容川重复机械式进食,斐帆看了一眼就知道他肯定没听进去。
“之前还说要运动增肌,我看你这是要贴秋膘了……”
谢容川嘴鼓得仓鼠似的,还是没说话。
斐帆也不好插嘴,干脆也跟着喝汤,今天的果盘很新鲜,他忍不住多吃了几块。
“你每天,七点下楼去和斐帆跑步,听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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