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川看了眼,烦躁地挑将要熄灭的火堆。
斐帆走了过去,咳一声算是提示。没想到谢容川手一抖,直接把拨火棍丢进了火里。
“再找一个?”斐帆问。
谢容川看了眼暗红色的火堆:“算了,也没什么意义,熄了就熄了。”
“你不开心?”斐帆在他身边坐下,“你上次还说你放下了。”
“放下个头,”谢容川说,“其实我也没什么好坚持的,只是觉得让我彻底断了呢,又对不起那个高中的傻b,他那个时候还说自己喜欢一个人就喜欢到坟墓里去呢。”
“我不甘心,”他看着火堆喃喃道,“我就像在守着一堆火,看着它灭下去,也许它熄灭了我就走。”
斐帆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很晚了,去睡吧。”
“我再待会。”谢容川说完,继续盯着火发呆去了。
斐帆走了几步,又看着谢容川,他的身影被火堆跃动的光照得明明灭灭,像是老旧的电影镜头。
他的火堆要灭了。
远处起伏的山脊上星星洒满天鹅绒样的黑夜。
那我的星星,是不是要升起了?
第65章
谢容川这个样子,斐帆当然不放心把他丢在这里,“那我和你一起进去。”
今天周日,斐帆出门只穿了件休闲装,看上去反而比谢容川年轻一些,帮谢容川把歪斜的领带摆正了,软声说:“别逞强了,和我一起去打个招呼,你喝多了就走吧。”
谢容川深吸了几口夜晚的空气,初夏的天气很好,空气中沉着若有似无的花香,他沉吟一会道:“何夏今天很漂亮。”
“新娘都漂亮,”斐帆说,“有种说法说,这是她一生中最好看的时候。”
谢容川皱眉,随口道:“女孩子一直都漂亮,结婚了以后幸福,还会更好看。”
“你这个样子,倒像是看上了新娘。”斐帆顺着他的话,很在他身后往人群方向走,还得盯着谢容川的脚下。
“我看上新娘那个位置了。”
谢容川坐了会勉强醒了酒,刚巧一阵凉风吹过来,他边走边说:“等应云安结了婚,再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你没再叫他安子了。”斐帆说。
“你重点抓得也太偏了吧,”谢容川不满道,“我发现,最稳定的关系绝对是朋友,哪怕毕业了结婚了,还是能联系的,你要是哪天想不开要和谁扯个证,也别只谈恋爱忘了兄弟我。”
谢容川应该还是有点上头,话也多了些:“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他知道我喜欢他这个破事,做朋友还能偶尔看看,要是他知道了来一句恶心,我岂不是心哗啦碎了。”
他说着说着,想起当时高中毕业同学聚会上,一群人都喝多了,他举着啤酒搭着应云安的肩膀,说要告诉他一个秘密。
那时也是万幸,陈月月带着几个女生正好过来串桌干杯,摁住他叫来了斐帆,还打了个掩护,硬是把谢容川借着酒气要出口的心事塞回去了,应云安还笑着说,能有什么秘密。
后来谢容川隔着啤酒瓶看他,想着你知道个屁,老子暗恋你三年,到现在都没能说出来。
谢容川想,这是我和世界的秘密了,所有人都可以知道,但是应云安不行。
我喜欢你,和你没有关系。
再走几步,彩灯串把视野渲染成一片五彩斑斓,花瓣和彩带落了一地,金粉混着香气旖旎,谢容川弯腰看着地上的彩带。他还是个熊孩子的时候,当花童时最喜欢拉彩带,转眼他都是看别人玩这个的成年人了。
他停下,斐帆也跟着顿住:“怎么?”
“没想到我都这么大了,”谢容川突然感叹道,“我当初可喜欢玩彩带了。”
他在空中做了个拉动彩带筒的手势,“碰一声,还能吓到人。”
斐帆微微地笑:“你这样吓过我。”
“有吗,”谢容川瞅了眼他,“你和我也没差几个月吧……我是个单身狗就算了,怎么你也不谈谈恋爱?”
他指着前方如云的宾客,新娘艳光四射,裙摆晃过躁动的人群,酒杯称着亮闪闪的钻戒,“你也到了要结婚的年龄吧。”
斐帆盯着虚空,轻轻“嗯”了声。
他转过头:“容川,其实……”
斐帆停住了,远处应云安四处看了圈,对谢容川招了招手,估计是发现了站在他旁边的斐帆,便拨开人群靠了过来。
“斐帆也来了?”应云安笑着招呼,“怎么站在外面,进来啊。”
第66章
斐帆面色如常地点头示意,在社会上连滚带爬几年直起身子,像是达尔文进化论那样来了场蜕变,客套话谦辞说得熟练而自然,倒真像是被谢容川邀请,以为没空却又抽出时间到场一样。
应云安也不是等闲之辈,然后成年人就是会给彼此留余地,接了赞美和赔罪便示意他进大厅再聊,“容川你刚刚好像喝得有点多……还好吗?”
谢容川不甚在意地一挥手:“就几口可难不倒我,你别冷落了小夏啊,去陪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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