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住海边啊 成天就你管的宽。”方砾说。
“对啊,你家住海边啊,管的可真宽。”老徐插话。
陈二按着老徐的肩膀往下压了一下,把桌子上的瓜子抓过来一把,放到他的盘子里。“你要是闲的慌就嗑瓜子好不好,没事老去撩高乐,你俩一会儿不掐架就不能活了是吗?”
高乐在这边丢过来一个老子都懒得理你的表情,老徐哼了一声,自己跟一只仓鼠一样,开始拿着瓜子嘎嘣嘎嘣磕起来。
于磊和新娘换完衣服之后开始敬酒,身边跟着他家里的一个堂弟。他爸妈今天都来了,刚才在台上也没让拜,直接坐在酒席上等着开吃。老一辈很难理解结婚不办婚礼,再婚办婚礼这种事情,不过虽然不理解,他们给了于磊最大的包容和支持。二老一直带着自己的亲孙女,不舍的撒手。小丫头一会儿要去看鱼一会儿要去玩水,一会儿有又想要婚礼现场用来布置场景的氢气气球。她爷爷奶奶在她身后跟着她几乎是有求必应。所以于磊他们敬的第一杯酒是给自己的父母。
敬酒的时候于磊和他媳妇都湿了眼眶,其实他媳妇和他爸妈关系不错,三个人关系处都很好。当初离婚的时候于磊他妈妈还找过他媳妇,问她,是不是于磊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她可以代替自己儿子道歉。
其实今天整个婚礼现场最高兴的是这老两口,自己儿子和儿媳妇破镜重圆,再没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开心的事情了。
两杯酒敬下来,老两口也红了眼圈。
于磊爸爸拍着他的肩膀说,“以后好好过。”
好好过,是上一辈对自己儿女最朴实无华的祝愿。
敬酒敬到高乐他们这一桌已经是尾声,方砾干脆来过来两张凳子,让于磊他们两个坐下来吃几口饭,忙活了一个早上,肯定还没吃到嘴里热乎饭。
“兄弟们,今天人太多,招呼不周,以后咱们再聚,我买单。”于磊坐下后举起来自己的酒杯,自罚似的,喝了一杯。
“不周个屁。”老徐笑骂了一句。“还想怎么粥啊给哥几个开个蟠桃大会?”
于磊笑的酒杯都快抓不住。
三言两语说过又是几杯酒下了肚子,宾客此时都散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全是于磊的直系亲戚,帮他做好收尾工作。
“你们几个喝了酒,能开车吗?”于磊问。
一桌子人面面相觑。
方砾指着秦晴说,“我媳妇没喝酒,所以我俩能走,谁没有司机,我们可以捎回去。”
“小柯也没喝,一会儿我俩直接回店里。”陈二说。
李荧刚才一杯酒一滴没碰,老徐不愿意,高乐只好拿起来帮他喝了,所以他们俩也有办法离开。
“哎哟,就剩一个逼没人要,大伙儿说怎么办呀。”高乐扶着李荧的肩膀,他脚步有点飘。虽然说今天猛地一喝酒有点上头,该嘲笑老徐还是要嘲笑。
“老徐你怎么回去?”于磊问。“我堂弟一会儿没事,我让他送你吧。”
老徐摆摆手,慢动作的摇头。“不了不了。”带着酒气的微笑缓缓浮现出来。
“我有田螺姑娘来接。”
几个人赶紧都盯着老徐看。
“哟,徐老板牛逼啊,你那田螺姑娘是从哪来的呀,今天怎么没有带出来吃饭呀?”
老徐只是笑,也不说话。
在门口说了几百遍路上小心才正式再见,几个人慢悠悠的往酒店门口走。方砾和秦晴先离开,陈二也坐上了自己车,把钥匙递给了小柯。眼看着老徐没人要,高乐正想说要不你也别幻想自己的田螺姑娘了,老老实实的,我帮你叫个代驾。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车缝里钻出来一个年轻男孩,模样青涩,像个没毕业的学生。
这个男孩径直走过来,高乐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扶上了老徐的肩膀。闻着老徐一身的酒气,他好看的眼睛皱了一下,问他,“哥你今天喝的也太多了吧。”
老徐嘴角弯了弯。“田螺姑娘来接我了。”
“我都说了,我叫田傫,不叫田螺。”男孩身子骨弱,老徐半天压的挎了半边身子。
“我帮你吧。”高乐伸手去帮田傫。
“谢谢你,哥。”田傫抬头露出来一个明朗的微笑。他的眼睛很干净,是那种一看就是没什么心眼的干净,像是一望就可以望到低的清澈池水。他看人的眼神是真诚的,叫哥的时候也没有一丝谄媚,高乐忽然觉得,老徐这个田螺姑娘应该不是酒吧里泡来的。
气质太干净。
高乐帮着他把老徐弄上车,关上车门后问他,“你知道他家在哪吗?”
田傫点点头,脑门上都累出汗。
“那行吧,你们路上慢点。”
“谢谢哥。”他仰着头说了谢谢,好不容易找好了钥匙孔,打火发动汽车,又说了一次再见,这才缓缓离去。
高乐站在原地,看着逐渐离去的车影子发呆。
李荧已经把车倒出来,开到高乐旁边,把副驾驶的车窗降下来。“怎么了?”李荧问。
高乐若日所思,打开车门,坐进去。眉毛还是锁着的,好像在认真思考什么。直到李荧开出去一二百米,高乐忽然叫了一声,吓的李荧差点踩上一脚刹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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