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来得有些突然,穿着花棉袄的阿姨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的二人。虽说觉得奇怪,还是回答了:“五六年吧,自这工坊建好我就在这了。我是第一批在这做事的咧!”
宋南岸接着问:“您知道陶伶和这工坊老板有什么关系吗?”
“……”空气仿佛凝滞。
宋禅无奈扶额,果然还是自己更适合和市井小民打交道,插科打诨,玩笑逗趣都不在话下。
某人这是以为自己在和当事人或者当事人家属打交道吗?两句话没说够就在问重点,这样会吓到别人的好吗!
阿姨一撇嘴,狐疑问道:“你们干什么的?”
宋禅急忙救场,不得已从口袋中掏出宋南岸的证件:“阿姨,我们是警局派来做调查的,可能要占用您一点点时间。”说着笑出标准八齿笑容。
“哟,警察呀!”阿姨面上一顿。
“您别紧张,坐坐坐,就和您唠唠嗑。”宋禅从一旁顺了把小板凳给阿姨摆好,狗腿十足。
阿姨显然还是有点慌:“你们要问什么啊?关于老板的?他的事我不怎么清楚的。”
亮了身份还真是事难办。
宋禅使功夫忽悠:“哎,您哪会不知道,您可是第一批在这儿做事的咧!”刻意的模仿下,语气像个八分。
阿姨被逗笑了:“你这小伙子!”
宋禅见好就收:“阿姨您真不用紧张,我们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要是不知道那就回答不知道,总之您只管说就对了。”
“行吧,那你们问吧。事先说明啊,我可就是个打扫卫生的,知道的事少。”
宋禅边朝宋南岸使眼色示意他赶紧问问题,边憋笑,心想,就您这种接近日常生活、活又不多的人知道的事最多。
宋南岸换了个方式问:“您能将您知道的关于陶伶和李常古的事都说一说吗?”
阿姨犹豫半响,压低了声音:“整个花遥都知道我们老板养女人,陶伶呐就是其中之一,她从外地来花遥才两年就能做到这个地步都是靠着我们老板,虽说现在能力是强,但一开始来的时候还不是没文凭只能靠画画的手艺赚些小钱。”
“不过她也是个可怜人,单亲妈妈,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不容易。”阿姨叹了口气,想到了什么,说道:“其实啊,我们老板也不是个什么好人,你别看陶伶跟着他活得风光,背地里不知道挨了多少打呢!”
宋禅惊呼出声:“李常古打她?”
“对啊!下手很重的!”阿姨神情严肃:“这种事外人一般都不知道,要不是因为我是管整个青祁坊的卫生,其中还包括了他们住的地方,是不可能知道这种事的!”
宋南岸不再问。
“没什么要问的我就去做事了,今天的卫生还没弄完呢!”
宋禅连声道谢:“好嘞,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
上午三个小时就这么过了,不过才走了两个地方,好在花遥是个小镇,巷子横竖相通,挤挤挨挨的,说是挪位置其实也离得近。
去警局的路上,宋禅心中的好奇心实在压不住,一路上嘴就没停过。
“凶手不是李杰吧?”这是宋禅想破了脑袋才想出的结论。
宋南岸瞥他一眼,轻笑出声:“猜对了 。但这是显而易见的。”
“不是猜的。”宋禅感到自己被鄙视了,反驳道:“我是靠自己的聪明才智推理出来的,还有,哪里显而易见了?明明疑点很多好吗?”
“是吗。”很轻的一声疑问。
“是。”宋禅气不过:“没听过我的分析你怕是不知道什么叫做犯罪心理侧写专家……”
宋南岸转头看他,神色玩味。
宋禅秒怂:“……的助手。”或者……保镖,或者……暗恋者?总之不是专家就对了。
宋南岸:“那我可得好好听听。”
表情不再匮乏,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得到回应,宋禅能明显感觉到他现在心情很好。
丝毫不怂,宋禅说来就来,神探需要什么气质他很清楚,只要昂首挺胸做出一副你们这群凡人智商都不及我且拽出天际的表情就够了。
“咳咳,”他有模有样地清清嗓:“说了啊,听仔细。”
宋南岸笑了。
宋禅神色正经:“昨天晚上他拿刀来想杀你这件事发生后,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凶手肯定不是他。按你对李常古案子的分析,凶手思维缜密,作案手法娴熟,是不会做出这种拿着刀子就朝人砍的蠢事来的。但是我没明白他为什么会想杀你。”
“其次,不管是对李杰的盘问也好对陶伶的盘问也好,我们可以很清楚的知道,李杰的问题一直围绕着他强/奸陶伏子这件事上,即使在陶伶的控诉中,也只是说了他强/奸,但并没有说他杀害李常古。”
“虽然他出现在了监控中,暂时洗不清嫌疑,但我觉得你们当初审讯他的时候,在你们说杀害李常古这件案子时,他的反应很真实,他直接说陶伶是凶手,他怀疑,情绪激烈时便脱口而出;反观陶伶,就像一切都是提前考虑过的,除了在提及女儿时表现出了一个母亲该有的情绪,其他时候都是平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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