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禅再度觑他一眼,痞里痞气:“我这还没死呢!整这么伤感干嘛啊你?”
“哑巴哥,你一直是我心中的英雄!”小跟班撇着嘴,强忍住心中的情绪。
宋禅摆了摆手,嫌弃道:“你哪儿来的这么多话?得了得了,赶紧滚吧,我到家了。”
“哑巴哥!”小跟班仍随在他身后,眼眶红红的。
“戏过了啊!”宋禅抬脚欲踢,小跟班反射性躲了一下。趁着这几秒,宋禅闪身进屋,将破铁门摔得震天响。
舍不得也必须舍得,宋禅叹了口气,他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带着一个拖油瓶跟着自己一起跑路。
金盆洗手没那么容易,自己能不能顾过来都是个问题,他得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走人了,不然等黄爷的人寻来,怕不让他断条腿是走不了的。
宋禅的房间很是简陋,一张床,一个柜子,一个书桌,桌上杂七杂八的东西很多,挤挤挨挨地堆在一起。
没时间了,他不再多想,赶忙拿出了一个黑色背包,将重要物品一齐塞了进去,最后环顾四周检查是否落下什么东西,没有,很好,拿着钥匙背着包关门而出。
他刻意拣了一条偏僻的小路走,想趁着天色不算太黑赶去汽车站买票。路很窄,一旁还堆了许多居民舍弃的家具家电什么的。没下雨,但地上仍是湿漉漉的。不能指望这种居民楼里能住着什么高素质的人,在他们眼里,垃圾、脏水,只要不倒在自己家里,往公共场所的任何地方倒都可以。
周遭充盈着嘈杂感,男人的咳痰声、夫妻的打骂声、小孩的玩闹声。
宋禅皱眉,很是厌恶这种生活环境,可在厌恶的同时又在不受控地被这种肮脏的环境所同化。他边赶路边不由得嗤笑一声,当年他在宋家是什么样子,如今他又是什么样子,不可同日而语。
“站住!”
蓦地,前方传来一声凌厉的喊叫,宋禅暗叹一声不好,转头就撒开脚丫子往反方向跑,其实刚才什么也没看清,总之有人在追只管跑就对了,他可不想今后过缺胳膊断腿的日子。
跑着跑着,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离自己愈来愈近,几秒后,甚至可以听见粗重的喘息声!
完了!要被逮住了!他索性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用余光朝后瞥了一眼,同时右手勾住背包的肩带,找准位置将重量不轻的包朝身后的男人身上砸去。
男人被突如其来的黑色物体砸得一个趔趄,闷哼一声退了几步靠在墙上。应该是被砸中了眼睛,只见男人闭着眼十分痛苦的样子,不停地摇着脑袋,没再跑了。
宋禅朝男人望了一眼,怎么好像不认识?他走近,仔仔细细地打量眼前这个已经蹲下的男人。还真不是黄爷手下的人,顿时便纳闷了:“追我一里路不带喘气的,你他妈谁啊?”
“你不是警察?”男人问道,眼角有血迹。
懵了几秒,宋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
话音刚落。
“站住!”远处倏然传来声音。
又来?
才说了一个字的他被一声厉喝打断,人在远处,看不太清,不禁腹诽道:这又是谁啊?
蹲在地上的男人不再说话也不动作。
等远处的人跑近时,宋禅惊了。
这人怎么会在这里?好好的宋家大少爷不做,追着个不明来路的男人喊站住?
或许是自己眼花了,他不敢确定,试探着叫了一声:“宋南岸?”
叫做宋南岸的男人好似没注意到一旁还站着其他人,只见他拿出手铐,干净利索的几番动作下将蹲在地上的男人给铐住。
宋禅看着眼前棱角分明且瘦削的侧脸,没错,是他,自己不可能认错。
宋南岸即使化成灰,他也能把他给认出来。
宋禅见他没反应,拔高了嗓子再度叫道:“宋南岸!”还记得小时候,他最爱做的事就是同个二百五似的使尽一切方法引起他的注意。
宋南岸守在被铐住的男人身旁,转头,平淡看过来,一点惊讶的样子也没有,分明是之前就看见他了。
宋禅嬉皮笑脸问道:“嘿,你都看见我了干嘛不说话?”
“说什么?”
“嘁,还是那副鬼样子,”他舌尖抵了抵腮,“好歹认识那么多年,打个招呼都不行?”
宋南岸扫了一眼地上的包再看了一眼男人的眼睛:“你砸的?”
“还以为他追我呢,”宋禅挠了挠头,接着又觍着脸说:“我这是帮了你吧。”
宋南岸瞥他一眼,不说话。
“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他不说话,可宋禅的嘴是闲不下来的,只见他从上至下打量宋南岸一眼。
穿着一身干净的西装在这儿追人?还随身带着手铐?开玩笑呢吧?他宋南岸不应该打理着宋家的产业待在千里之外梅城的办公室里吗,怎么会出现在他们这种社会混混赖皮才会待的破烂小地方?
宋南岸未答话,宋禅尬在原地。不一会儿,远处浩浩荡荡跑来一群人,都穿着制服,看样子是警察。
他有点怵,毕竟警察专治赖皮,而他恰巧是赖皮之一。
“宋先生,您没受伤吧?”领头的男人态度很是尊敬地对宋南岸问道,随后朝身后的两个刑警示意将蹲在地上的男人压上巷子口的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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