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解释:“我们家有个专门烧制陶瓷的窑子。一天一夜,温度可高了。”
“你们镇上的——”话还没落音,傻子开始扯中年男人的衣角,他看起来很烦躁的样子,边说边不停地跺脚,像个任性撒娇的孩子:“家……家……回去!”
“不好意思,他今天情绪有点儿不对劲,平时还是能做点儿简单的事的。”男人歉意地说道:“我就先带他回去了。”
总不好把人强留下,宋南岸点头目送二人离开。
见两人走远,宋禅拿脚踢了踢地上没被带走的已被烧焦的狗尸体,突兀地问道:“孩子也是这么被烧死的?”很多线索都好似正一点儿一点儿地被串联起来,饶是宋禅这种脑子不灵活的都能看出一些猫腻了。
“是。”宋南岸颔首,“窑子是这个镇子上最易获得的杀人场所,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有,即使烧了什么不该烧的东西也不会被人察觉。”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怎么死的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为什么死。”宋南岸语调一顿,“我们必须知道凶手的动机是什么,只有这样才能将范围进一步缩小。”
正说着,宋禅口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贺阳打来的。
“我们这边已经将另外三个牵人都私下问完了,关于孩子的各个方面都有涉及,但都没有说到用火的方法。”贺阳语速很快:“不过也不算是完全没有发现,感觉每个牵人的家里都挺穷的,我们这出来一趟一路上塞了不少红包,一个个同水蛭似的,拿人钱眼都不带眨一下的!”两边用的套路是一样的。
“他们听说过用火的方法吗?”
“问了,自己没用过也都没听说过。”贺阳叹气,“你说这私下询问的意义在哪里啊?要不是怕凶手有同伙在牵人里我用得着这么憋屈?直接一个个带到警局里从头到脚盘问个彻底,我就不信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头愤愤然。
宋南岸想着什么事,举着手机让贺阳一个人独角戏。
倏地,不远处走来一个理着短发中性打扮的女人,只见她低着头走至两人身边,默默地拿起倒在地上的撮箕开始扒弄地上的狗尸体。
空气仿佛已经凝滞。
愣怔的宋禅倏尔反应过来,不明所以地喊道,“哎——等等。”这东西他们还没说不要呢怎么可能允许随便哪儿走出来个人说带走就带走。
说不定这是唯一线索呢!别看只是只意外被焚而亡的小狗,至少和这案子的两位死者的死亡方式相同不是!他方才还想着要不要把它打包带去警局给贺阳瞧瞧呢!
女人看起来二十几岁的样子,被宋禅的大嗓门吓了一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颤颤地看着他。
“你谁啊?”宋禅眼皮一掀,有股子痞气在里边儿。
“我……是刚才那家的女儿。”女人声音很细,“我爸让我把这儿收拾干净。这……这是我们家的狗。”
宋禅在心中理了理关系,那家的女儿?那就是傻子的姐姐或者妹妹咯?怎么看起来也是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说话都发颤。
“是你家的狗没错——”宋禅仔仔细细地打量她一眼,倏然瞥见了她胳膊上的青紫,心下生疑,忙断了话锋问道:“你这胳膊是怎么回事?”上一个案子事到如今还记忆犹新,主要是受伤的左手一直提醒着他,现在看见一个女人身上出现青紫就会反射性认为是家暴。
女人缩了缩胳膊,“没……没事,不小心弄的。”
不小心弄的干嘛躲!肯定有鬼!宋南岸一大步跨至女人面前,扯过她的手臂狐疑地察看,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触碰到了男女授受不亲的界限。更何况是个刚认识没超过十分钟的人。
“你们在做什么?”宋南岸挂断手机看着宋禅,耳旁仿佛还剩贺阳聒噪的声音在萦绕。
宋禅匆遽地甩下女人的手,:“她是刚才那傻子家的,说是要把狗带走!我看她胳膊上有大片的青紫才……才这样的。”想他说话向来顺溜得不得了,没承想居然会有一天被人问得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
转念一想,不对啊!怎么搞得自己像偷了腥一样,他什么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怕个屁啊!
宋南岸睇了宋禅一眼,看向女人:“你要怎么处理?”
“扔……扔到垃圾桶里。”
“那你就放在这儿吧,我们帮你扔。”
女人怯怯地看了宋南岸,沉默着快速走开了。
“她胳膊上真的很多伤,像是被人打过。”宋禅强调道。
“需要查一下。”宋南岸语气很淡,说完阴恻恻地看了宋禅一眼。
“干嘛这样看着我啊?”宋禅斗胆问道。
“这镇上所有人都有嫌疑。”
“我知道。”
“避嫌你知道?”
宋禅:“……”不过就是握了个胳膊罢了,大佬您这是站在什么立场上管我啊?
再次拨通贺阳电话。
宋禅握着手机按宋南岸要求办事:“喂!”
电话那头:“怎么?”
宋禅听到了贺阳的轻笑声。笑个屁啊笑,不是在正经办案子吗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以至于接个电话都要笑着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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