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恐高,但听许多恐高的人说过,那种在悬崖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转,转得自己要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的感觉是极其令人腿软的。
他心疼,遇到关于宋南岸的事总会极为严苛地检讨自己,必须要做得十全十美护得完完整整才行,可偏偏每次都没做到。
正想着,宋禅倏然感觉右手一暖,宋南岸握了上来,只见他似是看穿了什么,抬眸凝视着宋禅,手攥得很紧。
眼前的宋南岸是冷持镇定的,他想让他安心。
宋禅回望去,轻轻笑了笑。
蓦地,手机的振动音倏然响起,各自的思绪都被打断,三人警觉地看着声音来源。
张孜掏出口袋中的手机,屏幕亮了,是一条短信,东子发来的。
张孜点开扫了一眼,急忙抬头道:“东子那边出事了!”还没等面前的俩人说话,脑子一转便开始安排:“我去一趟,你们在这儿再等几分钟,看好情况就可以离开了!”
他心下急得不得了,早该料到的,既然已经有人能在他们到这边时就立马赶过来,必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面前的人转眼便跑下了楼,宋南岸和宋禅在二楼等了许久,从窗户朝外望去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估摸着那群人也没那脑子躲在暗处一直等,俩人谨慎地下了楼。
此地不宜久留,黄爷底下人很多,认识宋禅的不少,更何况他在这儿生活过几年,或许拐个弯儿就能遇到熟人也说不定。
宋南岸对这片儿不熟,宋禅走在前头带着路,俩人想绕道回纺织厂取车。
此时正是太阳正当空的时候,居民楼间的数条小巷子连着一条大巷子,大巷子虽比不上大城市里的干净柏油路,但也算得上宽敞,路旁的阴凉处停放着不少三轮车带动的零嘴摊,热气氤氲。
许是刚到中午的饭点,路旁的小店里坐满了人,来来往往也尽是些穿着灰黑布料戴着安全帽的施工地工人,混着泥土的指甲、粗噶的嗓门,世间百态。
宋禅领着宋南岸在大巷子里走了五十来米,刚想顺着第三个小巷子口转弯绕着左后方去纺织厂,不经意间抬眼一瞥,转弯处的一家面馆里坐着一桌氛围很是奇怪的男人。
那桌坐在主位的男人朝外望了一眼,好巧不巧,俩人对视了一眼!
宋禅蹙眉,心下一顿,反射性地扫了一眼面馆外,一辆面包车赫然停在那儿!
简直他妈是踩狗屎了!这都能撞上!
一旁的宋南岸见此情景也早已意识到了,低声提醒:“是他们。”
宋禅微微颔首,余光瞟见面馆内那桌坐着的男人已经全站了起来,气氛瞬时变得压抑紧张。
来不及细数,总之两个对多个划不来就是了,顾不得太多,宋禅拉着宋南岸便朝左开始狂奔。
身后的众男人见状急忙迈开步子追了起来。
杂乱的脚步声如雨点般落下。
这种地方若是遇到有人追着人跑,不要指望路旁能有见义勇为的人冲出来,大多人只会选择贴着墙面儿不惹一身骚。
随着急速奔跑而来的是越发粗重的喘息声,宋禅和宋南岸俩人在前方不敢松懈,虽然身后的众男人一直紧追不舍,但好歹没有缩短距离,宋禅唯一担心的就是被包抄,因此必须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连拐好几个弯,在巷子里窜了许久也没把人甩掉的宋禅拉着宋南岸闪身进了一家门面老旧的小店,店外没任何标志,乍一看像是私人住宅。
一进店,嘈杂动感的音乐便袭入耳膜,暗黑的环境下五光十色的灯一闪一闪,不少人在舞池中央扭动着,眼前,一面墙上摆满了酒水。
宋南岸蹙眉扫了一眼,吧台处两个男人正忘我地拥吻,酒保拿着酒杯仔细地擦拭着,神色平淡。
宋禅看出他的疑惑,步履不停地拉着他往里走的同时解释道:“这是gay吧。”说完便不作声了,至于为什么这种小地方都会有gay吧这种东西,他实在解释不清楚。
大厅不安全,宋禅熟门熟路地带着宋南岸去了洗手间,拉开门躲了进去。
俩人相对望着,呼吸都不敢太用力,不知道那群人会不会跟到这里面来,正常情况下如果跟丢了,一群人势必会分成好几拨扩大范围了搜。
不知等了多久,期间来了两个人上厕所,推门声吓得宋禅虚汗都冒了出来,又过了几分钟后,大厅好像出了些响动。
宋禅心下一沉,这下应该是了。
正当他脑子里一堆浆糊,思考着等会儿如果真有人推门估计得武力反抗,如果人多反抗不过该怎么办时,只见身前的宋南岸挪了一步。
他眼前倏然一黑,宋南岸的气息萦绕四周。
完全没反应过来还沉在自己思绪里的宋禅愣了半秒,只觉唇上一软,宋南岸的吻朝他落了下来,唇、耳朵、脖子、锁骨,又吻又咬。
“等他们来了,”宋南岸嗓音低沉,“记得出声。”
大厅的响动停下,模糊的脚步声响起。
宋禅霎时便懂了。
可,他不会,哦不,应该说是羞耻心作祟,不想。
心下的第一反应便是,饶了我吧,我宁愿出去打一架,头破血流缺胳膊断腿也比当金马影帝好。
更何况……还是演这么有难度的戏……真心想给自己留点儿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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