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洵眼睛里还噙着被那个哈欠逼出的眼泪，轻轻吸了下鼻子，说：“还行。”
他看了一眼时间，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时差，说：“你那里也不早了吧?”
季惟觉偏头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回答道：“嗯，快两点了。”
简洵确实有些累了，拿了半天手机的手举得都有些酸，便随手拿了床头柜上的小音箱把手机竖着靠在上面，侧身躺下偏头枕在枕头上。
他半眯着眼睛看了看屏幕上看上去还精神倍加的小孩儿，不禁轻声感叹道：“你精神怎么这么好，不困吗?”
季惟觉看着他被困倦染上了一层蒙眬的眼睛，不自觉压低了声音，轻声答道：“……看着你都舍不得困了。”
简洵的脑袋一沾上枕头，便被剧烈的困意侵蚀了所有的意识，大脑昏昏沉沉的没听清楚，问：“嗯?”
“不困，我明天没课。”
简洵大概还是没听清楚，不知所云地哼了声：“嗯……”
季惟觉看着对面明显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却还硬撑着陪着他聊天的简洵，无奈地笑了笑，低声说：“晚安，哥。”
这句话简洵大概是听清楚了，伴随着话音，他纤长浓密的睫毛缓缓搭在眼睑上，呼吸也逐渐变得均匀起来。
季惟觉靠在电脑前的电竞椅里目光深而灼热地看了一会儿视频那端简洵的睡颜，过了很久，才抬手关去自己这端的麦，将手机立在显示器旁打开了自己搁置了多日的直播间。
第7章 云doi
季惟觉刚一打开直播，直播间观看人数便以坐上火箭般的速度飞涨起来，屏幕上方很快飘满了密密麻麻的弹幕。
【啊啊啊illusion好久不见!!!】
【啊啊我看到了谁!!】
【主播不开摄像头吗?】
【前面新来的吧?撸神直播从不露脸的】
【月底了，撸神又来水时长了hhh】
【前面的姐妹嘘，看透不说透2333】
他看着飞速刷过的弹幕，轻声笑道：“是啊，不然时长混不够又要扣钱了，我还指望着这点保底攒老婆本呢。”
【老公娶我!我不要钱!】
【老公看我，我可以倒贴】
【姐姐可以，妹妹当然也可以!!!】
【撸神这是特意选择阳气最重的时候继续探索寂静岭吗?】
【前面新来的小姐妹，illusion海外党，这会儿他那里应该是凌晨两点多……不过撸神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今天不想打游戏了，想看打游戏的可以去别的直播间看看。”季惟觉操控着鼠标随手点开一个歌单顺序播放，紧接着打开了电脑上的PS。
【?】
【??】
【?这是要干啥???】
很快，illusion的老粉跳出来尖叫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是我想的那样吧?是吧!】
【撸神今天要画画吗?!又可以看神仙画画了我一个暴哭5555】
“嗯，画会儿画。”他收起右下角的弹幕滚动窗口，目光深邃而专注地望着视频里简洵的睡颜，伴随着耳机里平稳安逸的呼吸声，低头在数位板上描绘出流畅的线条。
简洵的睡相很好，一直保持着睡着时的姿势一动不动，柔顺的板栗色发丝乖乖地贴在前额上，合着的双眸上一对睫毛微垂着，挺翘的鼻尖在床头淡淡的暖色柔光下也泛着剔透的光，一双好看的唇自然轻抿，让人看了就不由心生暖意。
这张脸按理说季惟觉早就画得轻车熟路了，毕竟不知道已经比对着照片临摹了多少次。他脸部轮廓的每一道线条，他笑起来唇角弯起的弧度，甚至连脖颈上几不可见的一颗小痣在他脑海中都清清楚楚。
但现在，他却又突然觉得自己怎么也画不出简洵万分之一的美好来了。
他之前画画时比对着的那些照片和视频，是别人的简洵。
而现在这个和自己视频着睡着了的，是他的简洵。
季惟觉在数位板上对着画好的线稿涂涂改改了一会儿，又怎么看都觉得不满意，干脆清空了画布准备重来。
刚要画出轮廓，耳机里越发混乱粗重的呼吸打断了他的动作，季惟觉抬头疑惑地看向视频里的简洵，目光对上那张泛红的脸时呼吸顿时滞住。
睡梦中的简洵不知为何蹙起了眉头，他脸颊红润得有些怪异，搭在眼睑上的睫毛也不安分地颤动着，而那些令季惟觉面红心跳的喘息正是从他微微分开的双唇中传出来的。
从未经历过情事的季惟觉怎经得住这样的撩拨，尽管对面是无意识的，身下那处也还是不经控制地一下便精神抖擞地立了起来。
好在他大脑中残存的理智战胜了邪恶的杂念，季惟觉关掉直播间的麦克风，打开手机视频中自己这端的麦，轻声叫道：“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简洵那边没有回应，鼻尖反而渗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眼睛依然紧闭着，看样子是没醒。
季惟觉只好又叫了句：“哥，哥?你做梦了吗?”
那双微微张开的唇在他眼前翕合了几下，耳机里的声音止住了他企图叫醒简洵的话音。
因为，简洵压抑的喘息间泄出两个字来：“惟觉……”
季惟觉觉得自己跳动过速的心在胸腔里快要蹦出来了，他痴痴地望着屏幕里那张看似染上了情欲的脸，还有什么是比看到自己心仪的人在睡梦中，或是说春梦中嘴里叫着自己名字更让人惊喜的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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