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倒是给人一点心理缓冲的机会,周扬微微的放下了心,动作灵巧的从时家围着院子的栅栏跨进去,轻声绕到了时云安住的西屋窗边。
时云安也不知道睡了还是没睡,从窗户里模模糊糊的看进去,只见一盏微弱的小台灯亮着。周扬抿了抿唇,在窗户外面纠结了老半天,才轻轻推开门。
里面寂静无声,周扬站在门口挑了挑眉,抬脚走了进去。时云安居然已经睡了,半张侧脸埋在枕头里,粉白的脸被漆黑的碎发遮挡了些许,嘴唇微张。而身上穿着单薄的白色半袖和青色长裤,柔柔软软麻布洗的几乎有些泛起了透明,隐约透着衣衫里面包裹着的白皙肉体,像是蒜皮似的。
周扬一见到他这幅样子,呼吸莫名其妙的陡然粗重了起来。时云安……好诱人,为什么一个男生穿着最最朴素的睡衣,躺在土炕上的画面会这么让人联想到那种民画里的美人,不加任何修饰,就是这么简单又朴素,又纯又欲的美呢?
周扬仿佛着了魔似的,脚步放轻的走到时云安跟前,近距离的观察着他清透的皮肤,手背上微微突出的青色脉络,性感突出的手腕关节……然后他控制不住自己一样的,忽然低头亲了下他的手背。
嘴唇刚刚接触到时云安一如既往冰冰凉凉的肌肤,周扬就被刺激的回了神,立刻抬起了头,受惊般的踉跄后退了两步。
天啊,他是疯了么?周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他竟然偷偷的亲一个男人的手,简直跟个变态一样!还好时云安睡的实诚,并未睁眼,要不然周扬非得惭愧到跳河不可。
不不不,这屋里估计是太热了,热的让人的大脑完全无法思考。被自己冲击到的周扬完全忘记了自己来找时云安的目的,几乎是‘逃’出了这个屋子。但他仍没有失去全部的理智,生怕吵醒时云安,全程动作都是轻手轻脚的。
他完全没有看到,在他刚刚合上木板门上的那一刻,炕上躺着的本该熟睡的时云安,顷刻间变睁开了眼睛。昏黄幽暗的灯光下,时云安琉璃色的的双眼莫名的有一丝水汽萦绕,怔愣的看着自己屋子的门,盯了许久。
☆、大忽悠
周扬真的跳河了,他勉强保持着理智动作轻柔的再一次跨过时家的栅栏后就撒丫子跑到了河边,整串动作处处透露着‘落荒而逃’四个大字,堪比有一次他惹到了猪圈里的猪,被撵的逃到了树上等着时云安救他的模样。
但是母猪不会上树,他却快要出格了……
周扬此时也顾不得河水冷或者埋汰之类的了,他满脑子就想赶紧冷静一下,几乎没加思考就跳到了河里,等着河水灌满了他的眼睛耳朵整的他浑身冰冷的时候,周扬才稍微能用人类的思维来思考事情。然后他就忍不住笑了,他活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惊心动魄’的感觉竟然是被自己行为吓的。
其实觉得一个人美,好看,有个性,对你胃口,你惦记他,想他,想亲他,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只是放在周扬这儿,这些对象是一个男人,就处处透露出一种诡异。
“我……”周扬站在河水里,在这空无一人的地方喃喃自语着也不知道再问谁:“我不会是喜欢时云安吧?”
这也太吓人了,周扬意识到这一可能性第一想法就是否认,但是否认后……他又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来说服自己接受自己的行为。周扬不是傻子,更不是自欺欺人的人,平心而论,他如果只把时云安当哥们儿,会做出那么暧昧的举动么?
微微做一下替换,把时云安换成郭谌叙的话,周扬见到他那爪子别说亲了,不吐就算给他面子了。可时云安,他只觉得那双手好看,手指白而修长,有一颗淡淡的小痣……靠,他看那么仔细干嘛?
周扬精分的不行了,又烦躁的拍了拍水,迷迷糊糊的在水里折腾了半个小时,把自己冻的直打喷嚏了才湿漉漉的爬上了岸。周扬甩了甩头发,像一个落水狗一样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他让司机停车的地方——就在这儿不远,他和时云安常常一起补习的那个老地方。
司机正靠着车门抽烟,见到周扬好像被霜打了的样子眼珠子都差点调出来,不敢置信的问:“我去,小兄弟,你这大半夜的……去洗澡了?”
这咋还能把衣服全都弄湿了呢?周扬疲惫的摇了摇头,连动动嘴皮子都懒的慌,行尸走肉的脱下了上衣搭在车身上等他晾干,自己则钻进去了车后座闭目养神。他脑子刚刚被自己一股脑的塞了太多东西进去,几乎就快要爆炸了,必须理一理,理理……
“这农村休息的真早啊。”司机也八百年没来过这么破的村子了,忍不住没话找话的跟他唠嗑:“这点,要在市里,夜生活才开始呢。”
“是啊。”周扬闭着眼睛,敷衍着:“这个时间,村里人一个都不会出来了。”
“一个都不会出来?”司机有些诧异,嘟囔着:“不对啊,刚刚我还看到有个人呢。”
周扬淡淡的笑了一声,寻思着司机估计是看花眼了:“这时间他们都睡的跟死猪似的,谁没事儿跑着树林子来干什么?”
“啊?”司机听他这么一说,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了:“是么,但我刚才好像真看见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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