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蕾坏笑着拍了一下莫沫,“还真被你说对了一半,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莫沫只是随口一说,望着蕾蕾,“真的啊,不是开玩笑?”
蕾蕾看他呆若木鸡,道:“这事有什么值得开玩笑的,罗裕没跟你讲吗?”
莫沫僵硬地摇头。
“明眼人一看都看出来了,”蕾蕾反问,“罗殷和罗裕除了相貌上有点相似,还有哪点相同,除了都姓罗?”
“其实刚才吃饭我就很奇怪,”莫沫说,“我知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看罗殷对你比对罗裕还亲近,你们不会也是……”
他话未落地,蕾蕾横眉竖目道,“又是周庆跟你说了什么吧,早跟他说百八十遍了。刚才你还一直提他,生怕我忘了似得。”
莫沫尴尬地移开视线。
“你说你们两兄弟,脑袋里想什么呢,蠢得我伤心。”蕾蕾泄愤地戳着莫沫的胸口,“缺心眼啊你们?”
莫沫嘀咕:“不缺,周四掉太多了。”
“你说什么?”
“我说,就是罗殷对你真的很好,还对你笑来着。”
蕾蕾长叹,抬头望着好像踮起脚就能够到的月亮,慢慢回忆道:“从小我们家和他们家门对门,所以关系一直很好。罗殷小时候又乖又可爱,不懂事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是个总会变出糖来的大姐姐。他爸妈离婚,不久他爸再娶,就是罗裕的妈妈,后来罗裕就出生了。从那个时候罗殷就变了。”
蕾蕾点到即止,这里面有很多曲折,并非三言两语能评判分明。莫沫沉默地跟在蕾蕾后面,听到她无不惋惜道,“只能这样说,我认识的罗殷和你们认识的罗殷,不是同一个人。如果有机会去了解他,你才能真正看清他。”
莫沫被蕾蕾勾起好奇,“那在你眼里,他是什么样的人?”
蕾蕾停下脚步,回头反问,“你先说说,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
莫沫也停下脚步,蕾蕾的这一问,他可以脱口而出罗殷的种种来,例如目中无人,倨傲恶劣,是非不分。但他想起刚才罗殷的轻轻一笑,想起醉酒那夜他的蹒跚而行,他竟无言以对。想了又想,莫沫赌气说,“不管他是方是圆,我都跟他坐不到一起去。”
蕾蕾失笑道,“你这么大,不也是孩子脾气,快走吧,罗裕又要等我们了。”
莫沫上班和陈超然碰面,将罗裕的事情说了说。按目前店里的情况,这人手可有可无,不过既然是莫沫的熟人,陈超然欣然答应,不过也说了按工时发钱。莫沫就转告罗裕事情搞定,并嘱咐他一定要听老板的话。
第二天罗裕就按时到了,莫沫带他介绍了店里的人员和布置。收银小妹心花怒放,一再称赞超哥沫哥好眼光。陈超然见罗裕身板瘦弱,安静内向,暂时先安排他去后厨给糕点师傅打下手。罗裕也十分愿意,尝了师傅的手艺,偷师的兴趣高涨。过了几天,罗裕渐渐适应了新环境,每天不亦乐乎,有吃有喝,有说有笑,下了班还不愿意走。
反而莫沫突然意识哪里不对劲,找了个空闲,单独叫住罗裕问,“你出来做兼职,罗殷知道吗?”
罗裕先点头,又摇头,莫沫那颗心跟着七上八下,“到底几个意思?”
“我和他说,想找个兼职打发时间,他同意了。但是他不知道我在这里做事。而来他没问,我就也没说。”
“你哥愿意你来吗?”莫沫觉得按罗殷那个暴君的毛病,事情还真不好说。
“他愿不愿意是他的事,我这么大了,还要他管东管西?”难得罗裕也叛逆一把,“再说又没杀人放火,怎么就不行了。”
听这话还是给自己壮胆,莫沫拍拍罗裕的肩,给他鼓劲,“是了,既来之就随他便吧。”
两人悄咪咪地达成共识。
罗裕大多时间在后厨帮忙,自然也尝过了芳园的招牌培根三明治。他喜欢吃,自己就包揽了许多,买回去放冰箱,第二天当早餐。莫沫还是按徐曼的要求,每天下午准时送餐,顺便结账收款。他靠在前台,百无聊赖地等徐曼从财务支款。
前台对着大门,三五人跟着罗殷从大门快步走过,罗殷往他的方向扫了一眼,马上就走了。莫沫不确定罗殷是否看到了他,上次也是在这层楼碰到了罗殷,难道他也在这里上班?
“你数数。”徐曼从财务室出来,将钞票给莫沫。
莫沫边点钞边问,“你们公司吃了这么多天培根三明治,就没一个人觉得腻味了?”
徐曼点头,无奈说,“腻到还好,不过确实想换个口味。”
“想换就换啊,”莫沫把手机里的图片菜单给徐曼看,“看上什么跟我说,管够。”
“说的轻巧,又不是我点,你把图片传我,我拿去给经理看。”徐曼突然压低声音凑近,“前几天我们经理把行政主管辞退了。现在位子还空缺,没招人来。所以现在大小开支经理都要过眼,忙得跟陀螺似得,一天往外跑好几次,就为着抽烟。”
莫沫扬扬眉,配合低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主管,就是扣扣摸摸,东一点西一点拿公费,被经理查出来了,然后就……所以现在管得严。”徐曼煞有其事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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