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殷也侧过身,将人揽进怀里,带着噩梦后疲惫,声音低不可闻:“让我抱一会儿。”
两人面对面,却看不见彼此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怀里轻微挣扎起来,罗殷安抚地吻了吻他的额头,终于低声开口道:“罗正国在精神病院去世后不久,罗裕的母亲也走了。他知道是我逼死了他父母,但他手里没有证据,走投无路之下单独找上了我。那时候我还以为他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没想到差点就死在他手里。”
罗殷握住胸口上莫沫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罗裕后来逃跑,被警察逮捕,按故意伤人罪入狱。我本可以让他免去牢狱之灾,可我没有,他眼睛上的伤就是在牢里留下的。
的确,是我逼死了罗正国。他那几年已经从正常人变成了一个疯子,没有谁会相信疯子的话。他所遭受的一切,全部是我母亲曾经遭受的,而我母亲在临死前,还是一个正常人,没有疯病,也没有任何人相信她的话,除了我。我可以忍受罗正国不爱她,抛弃她,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谋杀她。”
莫沫忽的想起,周庆曾提过一句,罗殷父亲死了,他住院都没人照顾。当时他并没有多想,现在明白过来一阵后怕,几次情事中,罗殷从不赤裸上身,他被迷得晕头转向未及细思。罗殷可以瞒他一天两天,三月半年,甚至永远瞒下去,直到纸包不住火。
莫沫从罗殷怀里挣脱出来,力道之大甚至顾不得牵扯伤口。他浑身发抖,牙齿打颤,却说不出话。他想质问罗殷为什么要故意激怒罗裕,问他为什么握住枪口,堵在前面,问这些他已经明知答案的问题。
“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夜里谁也看不清谁,罗殷的声音又那么笃定干脆:“没有。”
莫沫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相信。
罗殷摸开壁灯,不出所料,莫沫眼眶泛红,皱眉紧咬着下唇,戒备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拉开床边的抽屉,从丝绒布袋里倒出一枚九成新的金戒指,强硬地拉过莫沫的手,将戒指推入无名指底部。
戒指样式古朴,不拘男女,大小正合适。
“这是我妈的戒指,说给她的媳妇戴。”罗殷温柔地摩挲着戒指说,“现在戴金的少了,明天按照这个样子做对铂金的,你一个我一个,好不好?”
罗殷嘴上这么问,手里却加大了劲,根本不给莫沫抽出手的余地,他摇着莫沫的手,轻声问:“好不好?”
莫沫垂眼看向指间的戒指,眼睛怎么眨,眼前都模糊一片,嘴唇翕张,吐不出一个字来。
作者有话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_→
第65章
罗殷说要定制对戒,第二天就拉着莫沫去看戒指,幸运的是,有一对款式和母亲的金戒指大同小异,不需要怎么改动。他问莫沫:“这个样子可以吗?”
罗殷说风就是雨,莫沫还没反应过来,被捏了捏手,微红着脸有些结巴:“可、可以啊。”
罗殷还有些不满意,毕竟不是一模一样。说:“不然还是定制一对,不然像我在糊弄你似的。”他一直拉着莫沫的手,毫不避及他人视线,最后莫沫羞涩地握起拳头,小声催道:“差不多嘛,可以的。”
罗殷瞪他一眼,严肃道:“这种事哪有差不多。”
莫沫回瞪,“你都拿主意了,问我不是多此一举,显得你很民主吗?不然我们石头剪刀布?”
罗殷不说话了,叫服务员拿去刻字。等刻字的时间里,罗殷又看上一条黄金红绳手链和一对珍珠耳环。
莫沫不解:“买这多干嘛?”
罗殷指着珍珠耳环说:“第一次去你家吃饭,给阿姨的一点心意。”
莫妈妈对两人态度缓和了不少,但不代表就喜闻乐见了,莫沫却有点犯难,“这么贵重,我妈……也不一定收啊。”
“礼轻情意重,既然情意还没到那份上,礼物就贵重些,表示我把你和你家人放在心上。”罗殷边把红手绳戴在莫沫手上,边说:“大小正合适,这条手链你戴着,没事不许摘。”
莫沫转动手链,盯着端详片刻,金饰上无非刻了些吉祥图案,并无出奇,想不到罗殷为什么一定要他戴着。问:“这又是干嘛?”
罗殷眉毛一抬,神色霸道:“叫你戴就戴。”
这会儿已经吓唬不到莫沫了,跟个纸老虎似得。莫沫也不愿在人前多计较,反正往后有的是机会弄明白。服务员把刻好字的戒指拿过来,罗殷郑重的收进小方盒子里。
去莫沫家吃饭那天,对戒中的其中一枚先出现在罗殷的无名指上。而另外一枚迟迟不肯现身,出门之前罗殷在莫沫面前晃了晃手,莫沫还以为罗殷右手灼伤,导致左手过度疲劳抽筋,关心道:“你还好吧?”
罗殷不得不直接问:“你的戒指呢?”
莫沫说:“在床头柜里呀。”说完恍然大悟,“现在要戴吗?”
罗殷叹口气,亲自拿来戒指给莫沫戴上,莫沫还天真的说:“我以为求婚或者结婚才戴呢。”
罗殷动作一顿,低头吻了吻那只戴上戒指的无名指,接着单膝跪地,仰头望去,莫沫的脸上更多的是不可置信,急忙拉他起身,却无法撼动他分毫,才胡乱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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