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脸色倒也映衬上了,连步子都虚浮得和鬼一样,她转头质问罗殷,“他这样还能下床走动?”
罗殷不语,莫妈妈焦急地再次望过去,谢天谢地莫沫还没把脑子摔傻,知道找个地方先坐下。
莫妈妈重重地叹气,就要走过去时,莫沫站了起来,却是朝前面走了几步招手,原来是外卖员送餐到了。莫沫接过餐盒,同外卖员聊了几句,挥手再见后又坐了下来。
这时罗殷的手机响了,眼见是莫沫打来的,他点开免提,莫妈妈靠近屏气来听。
“喂,你还在支队那边吗?”
嗓子有些哑,气也不足。
罗殷回:“我快到了。”
“还是之前那家店哦?他们外卖小哥都认得我了。”不情不愿的,莫妈妈盯着罗殷,马上又被莫沫引去注意力,“我在大楼下面等你。”
罗殷道声好,利落地挂了电话,莫妈妈听见莫沫的声音,又远远望着傻等到儿子,郁结于心。看他那样,怕是人没来,就会一直等下去。却不知道始作俑者,正气定神闲地看着他。
莫妈妈横在罗殷身前,仿佛就能护住远处的莫沫。
“你们这些人,为什么总喜欢祸害别人?看他为你神魂颠倒,你很得意是不是?”
罗殷笑出来,“我不是什么‘这些人’,是他把我变成了和他一样的人。”
莫妈妈惊愕不语,狐疑地注视着他。
罗殷说:“你是他母亲,如今才发现他的秘密。他意识到自己是同性恋,他经历过怀疑否定,挣扎煎熬,谁又与他亲近,能够分担这些痛苦?他接纳了自己,你却把他拒之门外。”
莫妈妈冷笑。
男女之情尚不能长久,何况步步为艰的同性情。真如罗殷所言,他还有娶妻生子的可能,重回康庄大道,莫沫却只能泥泞独行。
罗殷道:“他等太久了。”
莫妈妈眼睁睁看着罗殷朝莫沫大步走去,而她这个母亲只能原地停留。
作者有话说:大罗真是“出柜”界的一朵奇葩
关于爱的问题。
全文至此,有的读者可能会发现,罗殷从来没有明言说爱,从他某些行事好像也称不上“真爱”。
既然作为一篇脆皮鸭,不写爱就算不上脆皮鸭,那么可以笼统地讲,罗殷莫沫之间有爱。
但我更愿意呈现两人间的欣赏,萌动,憧憬,依恋,责任。
人的感情复杂多变,爱之一字,不能蔽之。
这是我一点小小的坚持和任性。
第41章
住院的第三天,莫沫就央求着罗殷给他办出院手续。一来,医生点头,二来,住院着实无聊,当时罗殷没有回应,不知是气的还是真忙,整天都不曾露面。
莫沫握着发烫的手机,静静等待对面。他给罗殷打电话,接通后没说到两句,罗殷就被喊走,电话一直搁置。换作是别人,挂了换个时间再打,他却偏偏等着。
那头传来一点细小的动静,听声音像是罗殷终于坐下来拿起了手机。
到了下午晚饭十分,一个自称罗殷助理的男人给莫沫办了出院。莫沫站在楼下,望着医院人来车往的门口,终究没有向助理询问罗殷来不来接他回去。
于是莫沫又一个人走在路上,这次两手空空,只带了手机,连钥匙都在车祸中遗失了。没有钥匙,无处可去,莫沫只得顶着受伤的脑袋回奶茶店,幸好及时,他到店里外头下起一阵大雨。
陈超然见了他,手里抹布掉池子里。莫沫摆摆手不愿多说,自顾自吃了点饼干面包,说:“把你钥匙借我,我的掉了。”
莫沫拿着陈超然的钥匙,盯着盯着,居然笑出来,家里的门锁早被母亲换了新的,有没有钥匙都一样了。
陈超然道:“怕不是把脑袋摔坏了吧?”
徐曼下班来时,雨已经停了,莫沫本想一个人待着,但还是故意从徐曼面前走过,徐曼眼尖,一把拦下,指指自己的脑门,“你这……新造型?”
“脑袋被门夹了,”莫沫问,“下班了?”
他不愿说,徐曼也不多问,答道:“对啊。”
莫沫:“怎么不加班呢?”
徐曼瞪他一眼,“盼我点好行不行?”
莫沫笑说:“你们只要一加班,我们生意就来了。”
徐曼的鲜芋西米露好了,喝了两口,满足地不跟莫沫计较,大方道:“现在公司还有人在加班,老板也没走,你直接送上去就行了,好吧?”
莫沫反问道,“他还在,没走吗?”
徐曼戳着鲜芋块,嘟囔道:“快了吧,听说明天来一个执行经理,老板就走了。”
两人鸡同鸭讲,意思却对上了。徐曼和他又聊了几句回去了,莫沫坐在店里,望着门口的路,心里一阵一阵地发慌。
难怪罗殷忙,要走了,这么大一摊子事情,要交待清楚。因为太忙,还忘了跟他也说一声。是答应过了,如果要离开,会提前招呼一声吧?
晚上到了关店时间,莫沫留下来,卷闸门拉了一半,自己坐着边写盘算,罗殷要是走了,他怎么办。
仓库太小,一张折叠床就占下半壁江山,还有洗漱也是大问题,夏天还没过完,衣服可以攒着一起洗,人可不行。得趁早问问周围有没有便宜的房子出租。一项项罗列着,都是要花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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