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逸扬却看都不看他们一眼,重新闭上了眼睛。
…
眼前紧闭的眼皮终于抖动了几下,还没等它们完全睁开,两声急切的“成立”便喊了出来。
“在,我在!”成立红着眼圈,往母亲又凑近了一些,他的脸也马上落下了一双手,紧跟着就是“儿啊,我的儿啊”。
成悦抹着眼睛,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泪水怎么也停不住。
小黑乖乖地趴在床脚,呜咽着。
午后的房间,哪怕开了灯,但和窗外耀武扬威的烈日比起来,也暗了很多。空调的风呼呼吹着,吹着被母亲抱住的成立,也吹着雨爱萍见霜的头发。发丝飞舞,轻扫着她额头白里透青的纱布,巴掌块大,三条胶布缠成了箍子。
“手!你的手!”雨爱萍忽然顿了哭,捧了成立的手背看,泪水也马上变得更加的汹涌,“你怎么就那么倔,你怎么就那么傻!”
成立听着,眼眶红着,却没有吭声。他很想说自己不傻也不倔,只是因为是曾逸扬,只是因为那是自己要一辈子的人,所以做什么、成什么都不后悔。但是,他更知道,现在不是开口的时候,母亲为了追自己,额头磕破这么大个洞,万一再要有什么,自己又该如何?
母亲、姐姐、曾逸扬,三个人三份重。到底是一加一大于二,还是自己有太多的不舍?成立想着,一下想到了再蓉城曾家的那一幕,那个时刻的曾逸扬心里只怕也是很痛很痛。
成悦抽了抽鼻子走过来,此时的她也看到了成立手背上的狰狞,“妈,快让弟弟去包扎一下。”
“对,对!”雨爱萍马上放手,成悦也扶住了弟弟,全然将他当做了病入膏肓之人。
成立看了母亲,看了姐姐,去到桌上,拿起了急救箱中的镊子。
“要不我来帮你?”成悦走过来,看着弟弟在棉球下颤抖的右手。
成立惨白着脸,额头细汗密布,但一声“不用”还是响了起来。
雨爱萍骤然起了身,成悦赶紧去扶,雨爱萍荡开了她的手,而她也重新捧起了儿子的手,一手捏着手腕,一手捏着手指,和成立的手抖在了一起。
泪水下,模糊的眼中,儿子看了过来,雨爱萍一颗心乱着、想着,却是说不出话来。
左手虽然也训练过,但到底比不得右手,成立咬牙加重、加快,清洗了创面、减掉了死皮,棉球一颗接着一颗,直到伤口鲜血淋淋,他才撒了药面、盖了药膏,也包了纱布。这,或许是成立做过最快也是最狠的包扎。
脸上,湿热的毛巾马上擦了过来,成立看着小心的姐姐,由着她,母亲却去了外面,叮叮当当响着金属碰撞的声音,不用说成立都知道,母亲在煲汤。
一口气叹出,成立回了自己房间,一家人终归是一家人,打折骨头连着筋,这里到底还是有太多的不舍和牵挂。只是,自己到底要该怎么办,走还是说完再走?
第三十八章 :留守
时近午间,肖束玉离了柜台往椅子边一站,面前的曾逸扬却依旧闭着眼睛。
曾淑歌张口欲喊,肖束玉连忙摆手,自个摇头去了。边上,两个保镖立马跟上,转眼融到了烈日之中。
曾逸扬瞧了眼门外,转瞬又恢复了他入定般的模样。
曾淑歌看着他,一连叹着气,到得这会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确定这样守着有没有意义。
“哟?曾老师您今天在啊?”
门外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曾逸扬马上起了身,嘴角飞快地挤出一丝笑来:“王伯您来了?”
“可不是嘛?你这两天老关着门,我们大伙可担心坏了,就怕你不开诊所了,以后可让我们找谁看去?”王伯笑着进了门,往里看了一眼立即惊住了,“曾老师这是?”
曾逸扬余光扫了身后站过来的人,亲自将王伯接了进来,“不相干的人而已,不用管他们。”
王伯往椅子上一坐,小心看了几个西装男一眼,凑近了轻声问:“曾老师,您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说着,王伯隐晦地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曾逸扬立即回头,西装男动了,但却只是坐回了排椅。
这些人的身份曾逸扬无法解释,也不想解释。
“王伯您哪里不舒服?”料理了烦人的苍蝇,曾逸扬这才得空继续招呼王伯。
王伯立即摆手,“我就是路过顺便进来看看,你在我就放心了,我这就把好消息告诉大伙去。”
看着离去的人,曾逸扬心中一暖,诊所开了这么久能得到大家的认可,的确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而且,从王伯的话里,曾逸扬听出了别样的意思,那个“放心”是在稳住自己。
柜台上,曾淑歌同样感慨,若是抛开曾逸扬的烦心事,眼见侄儿有此成就也弥足骄傲。只是,这诊所怕是开不长久了。
重新往椅子上一坐,还不等曾逸扬闭眼,出去的保镖回来一个,手里的东西一开,空气中便满是饭菜的香味。
“曾先生,请用餐。”保镖捧了饭盒过来,恭敬地说着话。
曾逸扬瞧了一眼,直接接了筷子,保镖也替他翻了盒盖。
尖椒炒腊肉、滑肉酸菜、干煸四季豆外加一个麻婆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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