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逸扬喷出一口气,将她往床上靠好,手才端了茶杯。
掀开盖子,潮润的水蒸气立马上来,曾逸扬吹了吹,再试一口,这才送到了姚冉竹的唇边。
姚冉竹看了他一眼,低头喝了两口,然后往床上一躺,似乎是想睡上一觉。
边上曾清婉、江熙航两人,瞧这模样转了身子,打算将此地留给祖孙二人。
脚步才动,就听曾逸扬大声唤了一声“奶奶”,紧跟着便是大喊“快取担架!”。
曾淑歌立刻撒腿就跑,江熙航也赶紧张罗,整个房间瞬间乱了套。
曾逸扬银牙紧咬,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怎么就不多坚持一下,明明知道茶碱对心脑血管不好,奈何就不多坚持坚持?
担架很快就到,护士抬了就走,曾逸扬径直在前领路,一直到了ct室。
成像仪前,曾逸扬一双眉头连成一线,一切正常,并未有大出血,怎么人就是昏迷不醒?
“送急救室!”曾逸扬大喝一声,走在前面,很快手里就多了一盒银针。
几针下去,曾逸扬额头再次见汗,床上的人眼皮颤动,似乎好转了一些。
肖束玉松了口气,边上立着的几人也缓过了劲。只有曾逸扬心中一阵震颤,按理说奶奶的症状起阳针下去里面就会醒转,怎么会出现眼下迟滞的情形?
手在落针处摩挲了几下,曾逸扬的眼也瞬间闭上,细细感受过后,确信没有走针。
边上几人的呼吸顿时急促,事到如今,他们如何不明白情况不对?
“逸扬?”肖束玉低唤了一语,却不敢问出后面的话。
曾逸扬没答,手里银光再次一颤,他已经在姚冉竹的百会穴上落了一阵。
银针微微转动,姚冉竹眼皮颤动更剧,终于一条缝隙虚开,紧跟着转动了眼珠。
曾逸扬心里一松,阵阵疲惫带着无力让他感觉头脑有些恍惚。
腰上一只手落下,曾逸扬余光瞧了一眼,是小姑扶住了自己。
“我没事,奶奶的针过二分钟再取。”曾逸扬说了句话,越是感觉更加的艰难。
姚冉竹看着眼前的几张脸,略有几秒的恍惚,紧跟着视线落在曾逸扬脸上,瞬间泪水又涌了出来。
“母亲,你别激动,别激动。”肖束玉、曾清婉立即解劝。
曾逸扬也喊了一声“奶奶”,只怕她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姚冉竹手指一动,忽然悲呼:“我的手不能动了,腿也不能动了,我……我这样……活着干嘛……干嘛!”
言语中,姚冉竹头距离顿床,雪白的头发起落,带着还扎着的银针一起晃动。
曾逸扬马上手上一闪,一阵落在他的风门穴上,姚冉竹立马平缓下来,曾逸扬也一下子往后就倒。
“母亲!逸扬!”肖束玉大急。
其他人赶紧来抢,房间瞬间分成了两堆人。
数秒过后,曾逸扬缓过劲来,微微摆手,想说话却是气都提不起来。
看了一眼扶他的母亲一眼,肖束玉马上开口:“奶奶没事,已经安静下来了。”
曾逸扬听了,马上闭了眼睛,再醒来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别动,再休息会吧,奶奶你母亲看着。”曾淑歌按住要起的曾逸扬,长叹了口气:“反正你去也没多大用,除非你答应奶奶的条件。”
曾逸扬顿时咬牙,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而且似乎这次根本就没有回转的余地,奶奶的情况太危险了,稍微不对劲就会是脑溢血,不死也会彻底的瘫痪。
将眼一闭,曾逸扬幽声;“说吧,什么条件。”
“让你结婚,越快越好。”
果然如此!
曾逸扬惨笑,心中火焰腾腾,偏偏身上又丁点力气也无,便是比之针灸过后脱力也不输。
果然是拿捏得挺好,这般时候,这般条件,一条命换一个条件。
应么?不应么?
“你出去吧,我好好想想。”短短几个字,弱如蚊蚋,可它们却耗尽了曾逸扬所有的精气神。
曾淑歌瞧了侄儿一眼,曾逸扬却已经闭了眼睛,侧对她的眼角边,竟然现了眼光。
逸扬哭了。这是曾淑歌第一次见,哪怕是他父亲去的时候,逸扬也没有哭过,此刻竟然为了那个条件哭了。
曾淑歌心不由一痛,这般滋味她何尝不解。昔日母亲要活活分开自己与新远之时,她又何尝不是?
“逸扬。”低低之声,带着颤音,曾淑歌下一句脱口而出:“要不你先应了,办法我来想。”
曾逸扬没动,打旋的泪花终究脱离眼眶,冲过了那张苍白的脸。
“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讲究个你情我愿,只要对方不同意她们拿你也没有办法。”曾淑歌将她想到的办法说完,紧跟着又是自嘲,“你看我说的什么,什么你情我愿,你本来就一直不愿意。”
再次长长地一声叹息,曾淑歌起了身,往门口走了一步。
忽然,她的步子顿住,一下急跑过来凑到曾逸扬的耳边低语一句。
曾逸扬瞬间动了,脸上喜色绽放,眼睛也明亮了很多,“人呢?”
“人我去找,你去稳住奶奶。”曾淑歌深呼吸一口,“我这么做也算是看在你有我当年影子的份上,你可要好好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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