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看得一阵摇头,刚要回身,丈夫已经到了身边。
“你告诉他了?”
“要不怎么办?”
“哎!”老师叹息一声,往沙发上一坐,彻底没了睡意,“成立是个好孩子,他和曾逸扬都是我这辈子最优秀的学生,原本以为是佳话,没想到……哎!”
车外,曾逸扬抽着烟,几天的装模作样过后,他还真学会了。
有些时候,抽烟不过是转移自己注意力的方式,要不一天二十四小时实在是太长了。
“找到了。”
助理一声喊,曾逸扬当即踩灭了烟头,随即上了车。
工夫不大,车在一个小区停下,曾逸扬很快也敲开了禁闭的房门。
“你来干什么?”异常冰冷的声音,不比老师那里温暖丁点。
曾逸扬呼吸一口,“请您告诉我成立的联系方式,我需要马上见到他。”
“没有。”张主任冰冷一语,随即要关门。
这一次,保镖直接动了强,生生让门都有些变了形。
张主任顿时往门口一站,冷笑地看了过来,“行啊,不错,要不要我报警,曾世美!”
随行的人暴怒,曾逸扬腮帮也鼓了鼓。
“不服气是吧?当初成立走的时候,告诉你和他的关系时,我还很惋惜,现在我是真的很替他不值。”张主任双手叉腰,本就肥胖的身体一下显得有些怪异,“当初我问他,既然你那么喜欢他,还舍得分开?你猜他们说的?”
曾逸扬看向她的眼睛。
“他说这是他母亲的要求,他甚至还反过来安慰我,说不就是三个月吗,为了三年、三十年、五十年,他愿意。他说,他相信你,想象不管过了多久,你都会等着他。这才多久,有十天吗?啊!曾世美先生!”
越说张主任越是愤怒,手往曾逸扬一指,“我明白告诉你,我现在很不愿意见到你,更别指望我告诉你,永远不可能!”
说完,她房间卧室一走,“你们爱留就留,最后看在成立的面子上,我不为难你!”
曾逸扬咬牙,保镖要追,曾逸扬却径直转了身。
回到楼下,曾逸扬将自己埋进了双手掌心,他们说得都对,是自己负了成立,不论真假,负了就是负了。
曾世美,这个名字取得好!
助理看了他一眼,朝司机使了一个颜色,然后对了口型。
车顿时动了,曾逸扬觉察到了,却没有半点的回应。
很快,车停下了,是在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一样的路口,一样的树,一样的门头。
“走吧。”曾逸扬只是看了一眼,便连下车的勇气也没有,更别说开门进去。
这家诊所是他和成立理想的道场,也是最幸福的地方。
如今,自己负心人一个,实在有辱圣地。
车缓缓驶出路口,曾逸扬看了一眼路牌,忍了几忍终究没有喝止。
再停下,眼前是绿色的格挡,长长的一圈,根本看不到尽头,当然也看不到内里的情况。
保镖伸手往格挡边上一抓,随即一用力,不锈钢银白的那一面翻了过来,紧跟着便是扩大。
黑暗之中,透过天上的月光,曾逸扬终于看到了时曾相识的院落和台阶。
成立的家还没有拆完,还在。
“你去安排,不管这个地块现在是谁的,那处房子周围五十米给我买下来!”
“是!”助理立即点头。
…
客厅内,成立细细地擦拭着手边的每一颗枇杷,个个金黄,颗颗拳大。
边上,雨爱萍看着他,看着他擦拭完了将它们小心地放入保鲜袋中。
好几次,雨爱萍忍不住想要喊停,可是她忍住了。
儿子想什么,她知道。
儿子这会很幸福,她也知道。
那就让这份幸福多一分多一秒,她狠不下心。
成立很专注,专注得母亲擦了泪花他都没有看见。
雨爱萍默默地起了身,成立也没有去看。
骤然,放在卧室的手机响了,成立偏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起身,依旧继续着。
好不容易弄完,成立回到卧室,将手机一充电直接睡了。
“明天十点就要去京城,最迟晚上就能看到他。”
…
另一间房内,曾逸扬坐着,眼前一个小小的四方木盒开着,浓郁的药香弥漫得整个屋子都是。
盒子内,药膏金黄,中间被挖出了好大一块。
曾逸扬看着,仿佛又看到了当初成立配置的模样,以及他的话:“谁说不至于,我自己备着,万一哪天我老妈也给我一顿打,这创伤膏不就用上了?”
一语成谶,没想到过后真的用上了,而且不止一次。
那一夜,府南河边,车厢之内,成立帮自己涂过。
那一夜,家中浴室,成立也帮自己涂过。
现在……
曾逸扬骤然一把合了盖子,一抬手将盒子推到了一边,手随即捂脸,自己负了他,再也没有资格用上这个。
灯光落在他的身上,右手拳锋位置,一条血印俨然,手指也粗大得很是触目。
门口,敲门声起,曾逸扬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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