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哭笑不得道:“还行,看来心情还可以,还会开玩笑。”
程绅慢吞吞地从盘子里夹起一块儿刺身,看了看,又放下了。从早上起他就觉得胃不舒服,他无精打采地对着盘子发起了呆。
凌月也不管他,让他自己回血好了。
郁闷了一会儿,程绅唔了声,说:“那个女生电话里是怎么说的?那块地有蹊跷是吧?”
凌月点点头,放下刀叉,从外套兜里拿出一支笔,放在桌上:“你要再听听吗?”
程绅:“……”
“你还随身带录音笔?!”程绅目瞪口呆。
凌月神秘一笑:“田野调查做多了,职业习惯。”说罢向四周看了看,见没什么人,按了播放键。
听了一遍,两人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思考。
凌月率先开口:“这姑娘真的不像是晏子桉女朋友,你听她和晏子桉爸爸通话的语气,哪有晚辈这样和长辈说话的?”
程绅这会儿也没那么激动了,儿女情长的那些小心思暂时被抛向了九霄云外,开始理性思考:“确实不像,可能是他爸的朋友之类的,他的阿姨……或者他妈?不会吧,太年轻了。”
凌月说:“没准啊,有钱人会保养嘛。如果不是他女朋友,就是误会一场啊,那你心情好很多了吧?”
程绅先是点头,又摇了摇头:“没听到吗?他在利用我。”
“可是这几个月里,他利用你什么了?”凌月叉起一块肉,不解道,“有什么好利用你的?他要选国会议员,哪里用的到你这个n线城市的小市长?”
程绅仔细地想了想,确实没利用他什么,这几个月他除了搞定了红川项目,批了高速修路的申请,处理些琐碎的小事务,就是到处握手到处演讲了,这些事对晏子桉能有什么影响?
“大概是这块地的事儿吧?他前两天也催我快点批下来,”程绅一脸不可置信,“可这也太折腾了吧?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又出钱出力帮我竞选,还要牺牲色相和我在一起,就为了一块地?”
“风水宝地吧,你觉得和你在一起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凌月蹙眉道。
程绅摇摇头:“我不知道。是我先追的他,可他让我竞选的目的肯定不像他当时说的那么单纯。”
“你要仔细听,那女生说得是,晏子桉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尽快批那块地,”凌月说,“他应该没想……算了,你自己想想吧……”
程绅神色郁郁,越想越觉得胃更疼了,连带着肚子一起疼。他想起上午的时候,廖佳凡明里暗里的嘲讽,还真被他说中了!说起来,他还没看过晏子桉的路演……
“明天陪我看个路演再走吧?”程绅低眉顺眼地说。
“行啊,没问题。”
程绅又说:“耽误你和罗嘉晋约会,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说什么呢?”凌月笑着打了一下他的手,“要是罗嘉晋也要跟着一起坑你,我肯定站在你这边啊。”
程绅趴倒在桌上,小声控诉道:“呜呜呜,也跟着?也跟着?!就是说你也觉得晏子桉是在坑我了!”
凌月:“……”
次日,路演现场。
天气阴沉沉的,云压得很低,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
晏子桉站在台上,演讲已经开始了。台下有很多当地的市民围观,密密麻麻都是人。程绅看到了许多记者,估计都是政治新闻相关的媒体,他赶紧罩上了衣服的兜帽避嫌,免得被人认出来。
晏子桉的人气确实可以,抛出的包袱都有人接,市民十分捧场。程绅远远地看着,不得不承认晏子桉真的十分有魅力,可是现在,饶是他再散发魅力,额头上也已经贴上了“大骗子”的封条,无法像以前那样在程绅心上百无禁忌、为非作歹了。
手机里还有这人早上发来的消息,问他不回消息是不是生气了,说马上就回家,让他不要生气。
可程绅看到这些消息只觉得恍惚,他辨不清哪些是真心哪些是假意,索性统统不信了。
不知怎的,穿过人群,遥遥地望着晏子桉,他忽然想起晏子桉问过他,在交往中的底线是什么,当时他回答的是劈腿,现在想来,这样的欺骗和隐瞒也同样让人难以接受。晏子桉为什么要这么问呢?是早就料到了这么一天吗?
“……各项议题都十分重要,贫困与失业、教育、赋税、社会保险,以及女性的选择权,这些全都十分重要!”晏子桉抑扬顿挫地在演讲,声音十分有煽动力。
“我去过淮定市的许多地方,也认识了不少人。去了学校、去了工厂、去了乡间……我要感谢这些人,愿意给我以信任。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将面临的困难、将关心的问题与我分享。”
“设施陈旧的教室、养育孩子和照顾父母的压力、就业机会的不平等,年轻人想要寻求发展,只好背井离乡……这些问题就是我奋斗的动力,我决心,定要让这些问题得到改善!”
“是啊,在这里哪里找得到工作哟!”程绅听到身边有人议论。
有人附和道:“光是风景好,怎么赚的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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