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那是违规的政治献金,就算不违规,挪用竞选资金也是找死了,”晏子桉认真道,“之前有个新闻看到了么,一个州议员挪用了一千多美元买steam游戏,被联邦起诉了。【注】”
程绅:“……”
“失望么?”晏子桉让他趴在自己身上,看着他的眼睛,小声说,“我家很穷的,虽然律所分红一年也有小千万吧,离一个亿还是差得远……宝贝儿,你嫁不成豪门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程绅爬起来关灯,“睡觉睡觉,可怕的有钱人……我仇富了!”
晏子桉笑得直不起腰来,在程绅愤怒的眼神下,亲了他一口,说了晚安。
隔天,两人还是照常去市政厅上班,最近一起移民法案又闹了起来,弄得程绅很是头疼。这事儿是省政府搞出来的,但各市也都要展开讨论,真不知道是图个什么。
移民部办事效率奇低,这个是大家都默认的事实,谁知道诺日澜新上任的移民部长,新官上任三把火,一看到积压的一万六千份申请,直接开了发布会,说要一刀切,抛弃所有2018年以前的申请,退还全部申请费用。这其中,有许多申请者已经等了三四年。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在抗议,移民律师直接一纸诉状将州移民部告上法庭,这事就那样悬在那里,没有说法。
程绅也实在不觉得市里开会能有什么用处,但是既然上头吩咐下来,也只好陪着浪费这个时间。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程绅伸了个懒腰,正要长吁一口气,忽然想到一会儿还要去和晏睿见面,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做人真难啊,呜呜呜。事实上,从深柜到决定出柜,他依然很讶异,晏子桉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样的转变。那天他一个人在凌晨喝酒,一定想了很多。这些思绪或许很难用言语准确的表达,但一点点累积起来,却触发了他这样的决定。
“出发吧?”晏子桉给他整了整领带。
程绅笑着点了点头。
晏子桉带程绅去了一个茶室,这茶室修在了一条小巷里,昨天的一场雪已经融化了,雪水顺着古色古香的房檐一点点滴了下来,倒是有一种“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的禅意。
站在门口,程绅瞄了一眼晏子桉,只见他面无表情,相握着的手却在微微发抖。想来晏子桉也是紧张的,他也没把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晏子桉。”程绅忽然小声说。
晏子桉转过头来看他。
“我在这里陪着你呢。”
晏子桉笑了笑,点头说:“嗯,我们先说8000万的事,再说咱们的事。”
“都听你的,”程绅也给他整理了一下领带,抬眼,认真道,“进去吧。”
晏睿早就到了,正在桌前耐心地涮着茶碗,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放下茶具,站起来与程绅问好握手。
程绅一直微笑着,心里却忐忑得不像话,晏睿和晏子桉长得实在是太像了,气质却完全不同,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如果说晏子桉给人的感觉是稳重又温柔,晏睿就更像是一个上位者,眼神深邃又犀利,被这样的眼睛打量着,程绅心底有些发怵。
晏睿给他们一人斟了一杯茶,程绅下意识用食中两指在桌上轻点了两下。
晏睿见了,很赞赏地说:“程市长,你也懂喝茶吗?”
程绅读书时候的导师也爱这一口,当时也教了他一些,别人帮你布茶,是要敲桌以示感谢的。
“只知道一点点,”程绅局促道,“您叫我小程就好了。”
晏睿笑着点了点头。
程绅低头转着茶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坦白说,晏睿和他脑补的完全不一样,他一直以为这个人是凶神恶煞的,才能让晏子桉又敬又畏。但事实上,这个男人看起来是那样无可挑剔,成熟有风度,如果程绅再大了十岁二十岁,没准都要摇旗呐喊“我可以”。
他有些明白为什么晏子桉那么崇拜他了。
晏睿先是问了问晏子桉竞选准备的怎么样,也很兼顾程绅的感受,问他在市政厅工作习不习惯。他像是一个值得你全然信任的长辈,睿智、有阅历,时不时地还能提提意见。茶已经喝了几轮,他们还没有说到正题。
“父亲。”晏子桉忽然很严肃地开口。
“嗯?”晏睿抬眼看他。
“有些话我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开口,索性直说了,”晏子桉注视着他的眼睛,手紧紧地拽着衣角,“接受非法外资作为竞选资金,这件事风险有多大,您是知道的。”
程绅心里一紧,急忙去看晏睿的脸色,却见他神色如常。
晏睿沉默了一阵,忽然瞥了一眼程绅,淡淡道:“你不到处说给外人听,就没有风险。”
“您实在没必要这么做,并不是说谁能筹到最多的钱,谁就能当选,”晏子桉语气急促了起来,“我能查到,别人也能查到,候选人连假的负面新闻都可以胡乱编纂,更何况是真的?”
晏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平静地说:“你能查到,是因为你是我儿子,我没想防着你。”
晏子桉情绪激动道:“这不是查不查得到的问题!父亲!这是犯法的,无论您手段再怎么巧妙,这就是非法资金,您怎么知道,他们是否在通过您洗钱?这样交换地下的资源,这、这,这可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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