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璧猛地被推开摔倒在路边,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到两个人一辆电瓶车倒在路中央。
程璧的耳边只剩下自己一声响过一声的心跳。他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稳就扑到在地上查看贺停云的伤势。
没关系,这就是一辆超速的电瓶车,不会死人的,绝对不会死人的。程璧告诫着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
贺停云完全是下意识地把人推开的,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在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程璧已经被推开,而自己已经被电瓶车冲上来的一瞬间带倒。
“你怎么样?”程璧有些哆嗦地打开手机电筒,还好,并不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贺停云是趴在地上的,懵了一会儿微微抬起头,“还好,没事儿。”说着便想挣扎着起来。
神情严肃的程璧按住了贺停云,冷静地说:“你就趴着,别动。我叫救护车来。”
郭秘书带着陈师傅也出来了,刚走到门口就隐隐约约看到程璧打着手电跪在地上,当下也有些腿发软。
“贺…贺总…”郭秘书也跪下了。周围的情形一看就明白了,只是不懂金贵的贺总伤得如何了。
程璧坚持不要轻易动这个趴着的伤者,贺停云腿疼,虽然不敢乱动但这么趴在地上真的太狼狈了,便盯着郭秘书,坚持让自己最坚实的后盾扶自己坐起来。
郭秘书的汗都出来了,满脑子全是要如何向另一位贺总交代地事。老板要坐起来,可程璧寸步不让。郭秘书想了想,抹着一脑门子的汗,默默的退后了几步。
大概是觉得地上凉,程璧不让贺停云动,但默默地在地上坐下了,把手垫在了贺停云的脸下。
“我除了左腿疼,其他的没事。”贺停云看程璧的脸绷得像一把拉满的弓,轻轻地说,极力安慰着满身低气压的人。
“嗯。”程璧低声应了。
“你放松点。”贺停云看着程璧的眼睛说。
“我怕。”程璧说。“我宁愿是自己躺着,你陪着我。”
“我不会有事的。”贺停云认真地说。
“嗯…”程璧被贺停云看着,眼眶酸涩,他知道贺停云不会出事,可他就是后怕。车祸的可怕,他比谁都清楚。
救护车闪着光来了,程璧跟着坐上了车,一路神情严肃,反倒是贺停云,除了碰到腿时龇牙咧嘴一下,全程都比程璧淡定多了。
最后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左小腿轻微骨裂,上小夹板就好。其余手上、脸上的擦伤清理干净了涂上药水,除了蓝蓝紫紫的看上去有些滑稽,恢复了基本也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你笑一个。”躺在病床上的贺停云看着坐在身边不发一言的程璧,非常害怕这人是不是吓傻了。
“我笑不出来。”程璧语气平静。
贺停云拉着程璧冰凉的手问:“我没什么大事,你不应该松一口气高兴一下么?”
程璧任凭自己冰凉的手被贺停云温暖的手掌包裹,语气却依然没什么起伏:“我本来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大事,但我就是高兴不起来。”
贺停云觉得自己脑子大概是抽了,竟然脱口而出说:“我那么爱你,你也不高兴么?”
病房里一时安静无声。
爱是什么?圣经里说爱是恒久忍耐,是慈悲温柔。对于贺停云来说,爱却是一个极其陌生的字眼。很久以前,他甚至都不爱自己。爱是什么?是肾上腺激素飙升瞬间的满足,是攥在手里无论如何都不愿放下的执念——它们可以是自己痴迷的极限运动,也是自己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终点。但在这一刻,贺停云脱口而出,说自己爱程璧。这似乎都在无形中解释,为什么他的本能会高于思考,在危险来临的一瞬间,把想要保护的人远远推开。
程璧不知道要说什么。哪怕之前更浓情的时刻,他们之中,都没有任何一个人提过这个字眼,甚至,连“喜欢”都不曾说出于口。程璧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需要“我爱你”这样的保证,他被蛊惑的一开始,只是想有一个人能陪在自己身边而已。
还是贺停云先反应过来了。他晃动着程璧的手,带着不满问:“现在连说‘我爱你’都没有反应了么?”
程璧阴沉了一晚上的脸终于有了别的表情,眼神里开始有了些别的东西,他有些慌乱地说:“你不要乱讲,你…”
贺停云含笑看着程璧在那里组织语言,并不催促。
程璧“你” 了半天,依然没有下文。
“我就当放假了。”贺停云看不下去了,主动接上了程璧的话,“我们可以一起休息整整一个月。”
“嗯。”这种建议程璧能更坦然地做出回应。
“来,现在笑一个。”贺停云不放弃。
程璧尽力了,勉强扯了扯嘴角,然后被嫌弃的贺停云狠狠地捏了一把脸。
贺停云看着程璧,显然是被吓得不轻,笑脸比哭还难看。他握着程璧的手,用温度告诉这个仍然心有余悸的人,没关系。
可如果自己真的死了呢?贺停云不知道。大概这世上,会因为自己的死而耿耿于怀的人,又多了一个吧。这可怎么办,他可怜的宝哥哥应该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打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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