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正事,蒋凛飞脸上那副不正经的痞样算是收敛了几分,他翘着腿盯着陈霆,嘴角上扬说:“能开到公海做赌船的,全香港没有几个人做得到。”
蒋凛飞的声音忽然一低,他的眼睑自下向上抬,眼底闪过一丝尖锐。他不紧不慢地问说:“你到底是谁?”
陈琛醒了,他缓缓地睁开眼睛觉得视线模糊。对面白墙上好似有幻影,一重一重的。他刚要转头就听见刘医生小声地叫唤他。
“琛哥您醒啦?来,别动,我来检查一下。”刘医生从白大褂里掏出手电筒,他轻轻掀开陈琛的眼皮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确认无碍以后才呼出一口气。
“琛哥,您感觉怎么样?”于晓光立在一旁,陈琛吞了下喉,他的睫毛颤颤巍巍地晃动,他舔了下干裂的嘴唇才有气无力地说:“......阿霆呢?”
于晓光的眼神一动,他俯下身说:“他有事出去了。”
陈琛的眼底黯了黯,他眨了下眼睛好像是强迫自己接受,他又一次咽了次喉,感觉喉底火辣辣的疼,再没说话。
“我叫他回来?”于晓光作势要出去打电话,被陈琛拉住了。他吃力地摇了摇头说:“不要....不要了......”
于晓光安慰似地拍了拍陈琛的手,然后替陈琛把病床摇高了些,又帮他拿来几个垫子把腰部垫高。
“安姐已经把粥熬好了,路遥赶回去取,就快到了。”于晓光拉过椅子坐了下来,陈琛看着这椅子,总觉得前一整晚这里都坐着一个人。
“辛苦了。晚上你回去的时候帮我把电脑拿过来,两天肯定积了不少事。”那一瞬的脆弱好像是假象,一转眼他又是那个残忍无情的陈琛。冰冷如刃的眼睛瞥一眼都叫人发抖。
于晓光点头称是,和陈琛交代了几句这两天公司的情况,却避开海王星的事,只字不提。陈琛脸色苍白,时不时还是会一阵咳嗽,他弓着身体,周身的气场却还是冰封不可侵。
“海王星这个项目可以重新跟起来了。唐胤秋经过这波暂时是可信的,利用他,让他去做。”陈琛突然开口,于晓光的眼角抽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应了下来,陈琛却敏感地侧头盯了他两眼。
“怎么了?”
“没什么啊。”于晓光自然对答,并没有闪躲目光。
“你刚刚想说什么?”陈琛目光逼人,眼眸含刀直戳要害,于晓光连招架的余地都没有。
“我是想说,唐胤秋在‘烈火’五年多,对于海运方面经验丰富确实可以一用。”
陈琛沉默,目光却没撤退。他攥住于晓光,声线平缓,却是一记绝杀。
“于晓光,陈霆是我的底线。你可不要踩线了。”
陈霆勾着眼角看蒋凛飞,听完他的问话后,他笑了下,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蒋凛飞。手指悄然转动着扳指,那上乘的材质在顶光的投射下愈发夺目。
蒋凛飞被扳指吸引住了目光,他的视线紧追在陈霆愈发快速的转动中,终于瞥见了一个“三”字!
蒋凛飞的手指开始敲击,蓦然!他食指一抬,眼神突变,他危险地眯起了眼睛,语气还带着不可置信。
“三.....你不会是‘三道会’的吧?”
陈霆的动作顿了下,他将扳指重新套好并扶了扶。他抬眼冲蒋凛飞一笑说:“是啊。”
蒋凛飞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方才还笑着的刀疤此时已经变得冰冷。上面蜿蜿蜒蜒像可怖的龙。
“呵.......”蒋凛飞从内侧袋里掏出烟来,等塞到嘴里了才寻思着要给陈霆递一根。陈霆笑着摆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打火机,他的身体微微前倾,蒋凛飞凑近用手虚护着将烟点着。
“怪不得十八岁的时候你就抓出老千,原来从小就耳濡目染啊。”蒋凛飞放松地抽着烟,他目光戏谑,眼底流光明显想一探究竟。
陈霆在陈琛身边十几年,陈琛是何等人?他连陈琛的脾气都摸得一清二楚,更可况是区区一个蒋凛飞。他知道这个人想听什么,想看什么,于是他就拣他要的说给他听。
“小时候不会知道这些,只知道家里是做生意的。我叔叔在这方面特别在意。”
“哦?叔叔?”蒋凛飞的眼睛果然亮了,他弹了弹烟灰,星火点子从指缝滑落掉进烟灰缸里。陈霆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话还是自然地接了下去。
“是啊,陈琛是我叔叔。”陈霆说这话的时候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腿自然地搭在另一条腿上,他睥睨地剐了蒋凛飞一眼。
“........”蒋凛飞抬手吸了口烟没说话,刀疤因为喉咙要吞吐烟雾的关系而浮动。
陈霆知道,蒋凛飞要打探自己是谁并不是一件难事。但是蒋凛飞要的是他亲口说,这种仪式感和坦诚是蒋凛飞看重的。
果然,蒋凛飞的表情有些松动,他叼着烟做了个伸手的动作说:“我有没有荣幸见你叔叔一面?”
陈霆含笑把资料往茶几上一推,他贴着蒋凛飞的耳廓,呵气如鬼魅地说:“那要看你有多少诚意了,小凛哥。”
蒋凛飞的耳朵因为热气而发红,陈霆和他稍稍拉开距离,挑了挑眉示意他看资料。
蒋凛飞拿起资料认真地看了起来,期间陈霆不时回答着他的问题。末了,蒋凛飞把资料一合对陈霆说:“‘三道会’不方便挂名,我理解;我蒋凛飞的场子虽不及‘三道会’,但也是我一点一滴拼出来的,你要我全押犯险,光这个数字,打动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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