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坐。”蒋凛飞领着唐胤秋回到他的私人休息室。他拿来两个酒杯和一瓶红酒,刚要打开便被唐胤秋伸手阻拦。
“我不喝酒。”唐胤秋笑着摇摇头,他朝桌上的茶叶罐子努了努嘴说:“喏,我喝这个。”
蒋凛飞也跟着笑,他没有勉强唐胤秋,而是顺势将茶叶罐子拿了起来,开始泡茶。
唐胤秋盯着蒋凛飞泡茶的动作,发现他泡茶的手势生疏了,不像从前那样熟稔。也有可能是自己记错了,毕竟十年已经过去,还存有从前记忆的人只有自己。
“阿秋,阿秋?”蒋凛飞叫了唐胤秋两声,唐胤秋才回过神来。他抱歉地冲蒋凛飞笑笑,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
“什么时候出来的?”蒋凛飞看着唐胤秋,目光复杂深远。
“两个多月前吧。”唐胤秋双手拿着杯子,手指不自觉地交叉摩挲着杯子的外部。
“嗯.....本来我准备这个月来看你,没想到你已经出来了....出来就好....出来就好。”蒋凛飞咳了一声,跟着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来,他往嘴里塞了一根,顺势递给唐胤秋一根。唐胤秋这回没拒绝,他伸手接过,就着蒋凛飞的火机把烟点燃。
唐胤秋深吸了一口烟,烟雾瞬间像妖娆的青丝在指尖飘开。唐胤秋深知俩人不过是少时积攒下来的一点情谊,交情都谈不上。若是没有十年牢狱,都可能消失殆尽,更何况是十年间断,根本早已灰飞烟灭。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来游说蒋凛飞不要同陈琛较劲。唐胤秋又抬手抽了口烟,烟雾呼出去的瞬间像是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来,这是我刚才路过钜记买得杏仁片和杏仁饼,我记得你很喜欢吃,就顺便买了点给你送来。”唐胤秋把搁在脚边的手信拎到桌上。蒋凛飞看到的一瞬间眸子里的暗涌愈加汹涌。
“没什么,就顺道来看看你,我走了。”唐胤秋抬手把烟掐了,他刚要起身肩膀便被按住。
“阿秋,你现在在哪儿住?”蒋凛飞的手劲颇大,搁在唐胤秋的肩上一时竟有些压力。唐胤秋听完他的问话,眼皮微掀,眸子里的漆黑更深。
“怎么,小凛哥肯收留我吗?”唐胤秋侧过身,故作轻松地往沙发上一靠,他眼神慵懒地望着蒋凛飞。
“没问题啊,明天你就来,我给你安排职位,待遇包你满意。”蒋凛飞抽烟的时候眼睛跟着眯起来,烟的辛辣刺激着他的咽喉,他不得不吸得更慢些。这迷迷蒙蒙的眼前,才迫使他要更清醒。
唐胤秋冲蒋凛飞无声一笑,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神很真挚,就连一丝敷衍都没有。他沉默了一会才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哦?”
唐胤秋直直地盯着蒋凛飞的眼睛,俩人仿佛都猜到了对方要说什么。眼神在顷刻间一变,蒋凛飞把烟从嘴里撤下,他捻烟的动作都带着一股狠劲。
“三道会。”
蒋凛飞嘴角的笑容停滞,他脸上的半月疤一黯,借着灯光都能感受到他此刻突生的不爽。唐胤秋不熟悉他这个表情,但却对人们骤变的情绪有极度敏感的领会。此刻他才领悟,陈琛一定已经和蒋凛飞交了手,而这又场一次难渡关。
“为什么去‘三道会’?”蒋凛飞果然开口了。唐胤秋盯着他的眼睛,语气没有丝毫变化。他微微颔首说:“因为只有三道会能对付‘烈火’。”
唐胤秋耸耸肩膀,表情甚是轻松。他伸出一只手臂搭在沙发沿边上,两腿交叠,掩盖了他腿上的伤。
他如此坦白倒让蒋凛飞吃了一惊,蒋凛飞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他垂眸盯着烟灰缸里的烟头,眼睛一眨不眨。
“你放不下。”
唐胤秋的眼底蒙上一谭深水,他掀了掀眼皮嗤笑一声说:“换你你放得下吗?”
蒋凛飞缄默,他从桌上抽出烟抛给唐胤秋。唐胤秋单手接过把烟放进口袋里。蒋凛飞含着烟疑惑地看着他,唐胤秋笑笑说:“抽多了,嘴苦。”
蒋凛飞也不说话,自顾自地低头抽起烟来。过了很久,他缓缓开口:“伴君如伴虎,更何况本来就个心狠手辣的主,阿秋。”
唐胤秋仰头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因为太亮而感到刺眼。他抿嘴一笑说:“我本来就和死人没有分别了。”
蒋凛飞的心一痛,他抬头看唐胤秋,脑海里蓦地浮现俩人初识时的画面。帮派里突然莫名其妙来了一个楞头小子,听说还是个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当时他就觉得那帮人太他妈扯淡,哪有大学生混黑道的?后来他才知道,这个人的爸是叶老大的贴身司机,他只不过是偶尔跟着他爸一起来罢了。
蒋凛飞瞧见唐胤秋的第一眼,唐胤秋穿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看上去非常阳光。总之和自己这样的人,一看就不是一路的。
以为不过是打打照面而已,谁知叶如明被人布局险些暗杀,叶如明大怒誓要找出奸人。蒋凛飞当时也被派去各个堂口调查。一路兜兜查查最后这个奸人竟然是叶如明自己的司机。找到人的时候只有尸体,泡在郊外的一条臭河里。
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叶如明怒极攻心抓来司机的儿子—唐胤秋,准备一枪也把他毙了。枪口都顶着太阳穴了,被别人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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