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冰站在人群簇拥下,头顶是五颜六色的彩灯,光影沉浮间,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沈焰,缓缓举起盛满了酒的杯子:“为了庆祝我们的重逢。”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沈焰将沾了香槟的外套丢给苏佳年,从桌上顺来一瓶酒,撬开瓶盖,对着瓶嘴吹了大半瓶,将剩下的往地上一甩,碎玻璃混着酒水飞溅,像是一声惊雷,炸响在平地,唤来一波又一波的呼声。
“喝啊。”沈焰抹了把嘴角的泡沫,他挺直了背,一双眼亮得骇人,刀光般的眼神死死缩着齐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笑出一口森白的牙:“这么久不见,一杯就打发我,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你们说是不是——”
“喝!喝!”
男女们嘶吼着,声音之大几乎掀翻的房顶,齐冰在呼声中也吹了一瓶,只是他没有像沈焰那样将空瓶摔碎,只是轻轻放在了一旁。
“光喝酒没意思,”他说:“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站在后面的苏佳年皱了皱眉,却又听沈焰道:“今晚你是东家,你说了算。”
“还是沈总痛快,”齐冰笑道:“这样,比骰子,一杯酒一次,输了的脱衣服,谁先脱光谁就输,输的人答应胜者一个条件……”
沈焰愣了一下,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但人群已经开始起哄,现在要是拒绝有些下不来台,他咬了咬牙:“就按你说的办。”
齐冰一挥手,便有人送上道具和酒,沈焰将醉糊涂了的李平朗推到一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扣住骰盒。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有些紧张,等一阵摇骰的声音停下后,掌心都出了汗。好在光线昏暗,哪怕是坐在对面的齐冰也没发现他的异常,唯有站在沙发后的苏佳年,看见了对方湿透的后背。
齐冰问:“一起?”
沈焰舔了舔唇,两人同时揭开盒盖,沈焰面前的点数是十三,而齐冰则是十。
“你输了。”旗开得胜,他稍微松了口气:“脱吧。”
齐冰眯眼看了他一会儿,缓缓抬手,扯开自己的领带,往身后一丢。
人群发出口哨声,竟也有人伸手去抢,齐冰坐在一片嘈杂中,开了下一瓶酒……
第二局,还是沈焰赢。
这一次齐冰脱掉了外套。
他匆匆从机场赶来,还是一副商业的正装,如今有些凌乱了,没了领带的衬衣扣子开了几颗,露出性——感的喉结。已经有胆子大的男女变着花样往他身上贴,齐冰既没有拒绝也没有主动,他只是坐在那里,一双眼死死盯着对面的沈焰,像是要将他看穿了去。
可沈焰也不是省油的灯,浪迹欢场这么些年,免不得有棋逢对手,先前的紧张被酒精冲淡,头脑发热,亢奋让他的注意力格外集中,手里的骰盒晃了几下,开盖时,竟然又赢了一次。
齐冰脱掉了鞋子,脸色终于有了变化,“……沈总运气不错啊。”
“过奖。”沈焰摸了摸出汗的鼻子,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继续吗?”
“当然。”齐冰将开好的酒瓶推了过去。
所谓久赌必输,第四局的时候,齐冰终于赢了一回,在人群的欢闹声中,沈焰有些后悔没穿外套来,但愿赌服输,他扯下皮带丢到一旁。
结果第五局、第六局……命运之神似乎不愿再眷顾他,脱掉鞋袜后的沈焰踩在室内的地板上,绒毛扎的他脚心发痒,干脆翘起腿来,靠进沙发里。
第七局,沈焰摘掉了手腕上的表。
到了第八局,他身上只剩衬衫和长裤,在一片嘘声中,沈焰面无表情的捏着领口的衣角,迟疑着是否要愿赌服输的解开。
如果换作从前,他肯定二话不说就脱了,可现在身上还留有昨晚……的印记,那些暧昧到有些惨烈的青紫或多或少会暴露出什么,所以沈焰在犹豫,他不想在齐冰面前丢份,但是……
就在沈焰纠结万分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苏佳年突然上前,站到了齐冰跟前。
然后他开始脱衣服——先是领带、再是马甲,最后是西装衬衫……白——皙结实的肉——体毫无防备的暴露在彩光灯下,人群爆发出一阵尖叫,混杂着口哨声震耳欲聋。齐冰镜片下的一双眼微微眯起,他越过苏佳年,看向他身后陷在沙发里的沈焰:“……什么意思?”
后者愣愣地望着苏佳年结实的脊背,脑袋有一瞬间断片,等反应过来,他已经急匆匆起身,一把抓起扶手上的外套,罩在了苏佳年赤裸的上半身。
“你干什么……”因为喝了不少酒的关系,沈焰的眼睛有些充血,灯光下看红红的,他瞪着他,几乎是急切的将外套扣上,一边扣还一边低吼:“不用你来为我出头……!”
苏佳年按住他微微发抖的手,对上齐冰愈发冰冷的目光,像是羞涩的笑了一下。
“沈总昨天发了低烧,这会儿还没好全,所以不方便脱衣服。”他如此说着,声音并不算大,可落在沈焰耳中却是那般清晰,像一颗落在黑夜里的火星。
他像是被烫了一下,猛地抽回被对方抓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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