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后来又出了国,更是翻着花样地玩儿,连珠穆拉玛峰都上去过,当年可把俞薇吓得不轻,总觉得这个儿子教人操心,防着他出事儿。
谁承想,最不安分的好好地活下来了,最不叫人操心的反而一下子没了。
于是这个不安分的如今也不得不安分下来,学着叫人不操心,学着收敛自己满身的浪荡江湖气儿,禁锢在格子间里,来往于繁杂的人事。你要叫他甘心,那实在是太为难他了些。他在玩乐一事上也是数一数二的精通,颇为骄傲,可如今全成了不务正业,成了陈年的虚影,不堪的追忆。
其中最叫他难以接受的,大概就是代替兄长,娶一个原本该是他嫂子的人。而且这个人似乎恰好集他最为抗拒的一切为一体,将规矩两个字融进了骨血里,将面上功夫做到了极致。
直到得知祁聿在祁家的境地,知道他情有苦衷,才终于舒心。
他觉得,他真正所长可以派上用场了。
他跟祁聿说:“你不要总是端着,要染上点人间俗气才行。”
为此还特地跟祁聿两个人去商场里换了身行头,找人打听了一圈儿,总算挑中一个热场子,把祁聿带了过去。
祁聿隐隐有所预感,然而陆卓年并不告诉他具体的目的地,只说:“你只当自己是见世面了,实在不行就看看,玩儿不玩儿的随意。”
祁聿当下微微一笑,但就这么一下,至此再无表情,一直到下了车,陆卓年将他拉进了场。
看似不过是一个气氛热闹了点的酒吧,但其中的表演实在过于惹眼,祁聿看了一眼就撇开头,伸手扯住陆卓年的衣服。
陆卓年回过头来看他:“怎么了?”
祁聿说:“回去吧。”
他说话的声音轻细,被嘈杂的音乐和人声盖了过去,但陆卓年还是通过他的唇形猜中了他的意思,便笑了笑,将他扯住自己衣服的手拉住,微微用力握了握,说:“没事,跟着我就行了。”
祁聿犹豫了一瞬,被陆卓年牵着手,稀里糊涂地往前走,先找人拿了两杯酒,然后在比较靠近舞台的地方坐了下来。
“喝过酒吗?”陆卓年问着,把一杯酒推给祁聿。
“喝过一点。”祁聿答道。
陆卓年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不错啊。这个很淡的,尝尝。”
祁聿的手扶上杯子,却并不喝,陆卓年在旁边劝他:“喝一点,不要紧的。在这里,喝一点酒感受会不一样,更棒。”
“我怕我会喝醉。”祁聿微笑道,“两个人总要有一个清醒的,待会儿还要开车回去呢。”
“我不喝,”陆卓年把自己的酒杯推远了点,“我来开车。这酒不会醉人的,万一你要是醉了,我负责善后,保准给你送回去,行吗?喝一点,试试。”
祁聿无法,只好抿了一小口,是甜甜的果味儿,酒精味并不如何浓烈,几乎尝不出来。
陆卓年道:“我没骗你吧?”
祁聿抬头,见陆卓年一边跟他说话,一边分心观赏着舞台那边的表演。周围人都在关注着舞台,只有他把视线固定在自己的酒杯上,一动不动。如果只维持着这一个动作也太僵硬了些,便一口一口地抿酒杯里的酒。
陆卓年轻笑,“你怎么跟个小学生一样。”
“你常来这种地方吗?”祁聿把话题扯开。
“以前常来,最近你知道的,我还是问了朋友才知道今天这儿的场子热。”陆卓年答道。
祁聿点点头,拿大拇指摩挲着自己的酒杯。
陆卓年起身,祁聿下意识跟着他也站了起来,陆卓年有些好笑把他按回去坐着,说:“我去洗手间,你自己乖乖坐在这儿,不怕吧?”他故意问了后面那句话,祁聿也只好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上,抬头望着他,说:“那你去吧,快些回来,我在这儿等你。”
陆卓年总觉得自己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眼巴巴的味道,有些手痒,又忍住了,只说:“一会儿就回来,放心,我不会迷路的。
祁聿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也不喝酒了,有些不安地拿食指抠金属桌面,只这一点非常细小的动作,自己坐在那儿时,面上仍是没什么表情的冷淡样子。
他其实长得相当惹眼,陆卓年一走,没多时就有人上来搭讪。祁聿下意识微笑拒绝,说:“我朋友一会儿就回来了。”
这时全场灯光忽然暗下来,祁聿感觉到有一只手拍到自己屁股上,将触未触的一瞬间,祁聿反手一捏,将人踹在地上,撞到桌椅,好大一声响。
周围因为这点意外嘈切起来,突然聚光灯打到了这边,将祁聿从头到尾笼了进去。
刚刚调戏不成反被揍的人躺在地上,指着祁聿大骂。
于此同时,台上主持人的声音响起来:“好,让我们看看选中的人是谁——请到台上来!”
第十七章 下
祁聿即使是动手时,脸上也不会带着凶狠,只是把一贯的温润卸了下来,一副面无表情的冷淡样子,高高大大地站在那儿,腿长腰细。灯光一亮,他下意识地就将目光锁住那个试图占便宜的人,眼神自高而下的瞥下去,这时眉目好看倒在其次,关键是整个人带着股难言的劲儿,几乎带的整个场子的人都在瞬间喧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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