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顾承恩欣然前往,把自家小祖宗抱到餐桌上。
一学期的训练,顾承恩的做菜水平几乎快要赶上做了七年饭的程阳,大概是脑子好使的人,学什么都会比较快。
红色的番茄面汤上飘着绿油油的白菜,浓稠的汤汁包围着根根分明的面条,色泽鲜艳,味道鲜美。葱爆牛肉香气扑鼻,刚出锅时程阳就没忍住偷拿了一块,烫得他嘴巴都疼了,急得顾承恩连忙放下手中的盘子,用自己的口水去给他解烫。
两人都有些饿,一顿饭吃得很快,吃完之后,顾承恩让程阳先去洗澡,自己去收拾桌子。
一直没舍得让程阳发现的,深藏在那双深邃眼眸里的疲惫和担忧,才在转身之间不小心泄露一星半点。
程阳乐颠颠地去了,对于顾承恩对他的宠溺和照顾,他像小时候一样接受得心安理得。
顾承恩一周要去两次健身房,天气暖和的时候每天晚上都会夜跑,上学的时候都是周末去,现在放寒假了,就换在周三和周日,程阳不爱动,尽管顾承恩每次出门前都会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无一例外程阳都会摇着头拒绝。
无奈之下,顾承恩只好自己换上运动服去了健身房,程阳则待在家里画画。
日子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顾承恩觉得,没有比在寒冬腊月,拥着可爱的小男朋友,在厨房为人生大计忙活更为幸福的事。
以前的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变成一个家庭煮夫一样的懦夫,他天资聪明,学什么都快,找你跟沈建斌达成协议之后,他的人生就只剩下两件事,学习和赚钱。
好的成绩能让他未来有更多的选择余地,所以只要有含金量的竞赛,他都会去参加,同时对数字敏感的他,开始接触股市,从看财务报表到分析行情,用母亲临走前给自己留下的那张银行卡里的钱做投资,四年下来,那笔钱已经翻了好几番。
而如今,他懒得搭理股市动荡沉浮,也不再念着那个他曾经生活十年的城市,他只想拥着眼前人,安安稳稳地走完这一生。
但生活,哪里会这么容易就如你所愿,安稳有多奢侈,那些在黑夜里绝望流泪的人都知道。
腊月二十六一大清早,顾承恩的公寓门被锤得咚咚响,没等程阳揉着惺忪睡眼去开门,就被邻居家的大妈开门骂了一通。
一辈子都在训别人的沈建斌愣着被口齿伶俐的大妈不带脏字的骂了一个来回,见穿着睡衣的程阳打开门时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过了一两秒,沈建斌眼里的不可置信立刻转化成熊熊怒火,在看到程阳衣衫不整,脖颈间还有可疑痕迹的时候,恨不得立刻能把他撕碎。
程阳见到怒气值报表沈建斌,下意识瑟缩一下,用了半晚上的膝盖差点撑不住要跪下,好在他及时扶住旁边的鞋柜。
这不能怪程阳胆小,要知道沈建斌从小当兵,坐到如今司令的位置,气势本就凌厉,就连军长都经常被他训得噤若寒蝉,何况程阳到底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沈,沈叔叔,您来找承哥哥吗?\"程阳很怕沈建斌,除去他的位高权重和气势凌人,更是因为,当年就是这个人把顾承恩从他身边带走的。
他不敢想象,如果顾承恩再次被带走,他会怎么样。
他没有第二个外公,不会有人再成为他的牵绊,他也不会成为谁的牵绊。
而人,总是因为牵绊,才能继续行走于人世间。
沈建斌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一记重重的耳光甩在程阳白嫩的左脸上。
\"不要脸的玩意儿。\"说完就朝卧室走去,准备抓现行让顾承恩俯首认罪。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他巴掌落下的同时,顾承恩就迅速从床上下来,带着满身怒气大步走出房门。
于是,两个气势同样汹汹的父子就站在顾承恩房门大开的卧室前对峙,气氛骤然剑拔弩张。
顾承恩没有瞥了他一眼,就把视线转到玄关处捂着脸红着眼圈却拼命不让眼泪掉下来的程阳身上,心在一瞬间像是被人抓住,疼得动惮不得。
心不能动,腿脚还是可以的。
他的腿下意识就朝程阳走过去,把他捂在左脸上的手拿来,就看到五根充血的指印,比当年程大庆的力度,大了好几倍。
他看着程阳高高肿起,和右脸明显不对称的左脸,又是心疼又是气愤,还有十分懊恼。
明明知道沈建斌回来之后会来找麻烦,却不够谨慎地让程阳来开门。
\"你他妈有病吗?他是你的兵还是你儿子,你有什么资格打他?国家培养你们当兵的是为了让你们殴打同胞的?\"顾承恩甚至不敢碰他的脸,只把他拉到自己身后,对着罪魁祸首发起本能的攻击。
沈建斌不以为意地冷笑:\"他一个被人操□□的玩意儿,是我哪门子同胞?倒是你,我最近是太惯着你了是吧,都敢整这些乌烟瘴气给我丢人了。\"
\"可是,您的儿子才是那个□□□□的玩意儿。\"这句话一字一句说得字正腔圆,挑衅十足。
和沈建斌对抗多年,顾承恩当然知道怎么抓住这个霸道武断自大粗俗男人的命门。
沈建斌果然眉毛一竖,吃惊又气急败坏地吼道:\"你,怎么可能!你这个混账东西!\"他疾步走到顾承恩面前,气得耳边嗡嗡直响,甚至想亲手扒下顾承恩的裤子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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