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赵逢时拉好安全带,侧头看到张惜宁露在口袋外的包装纸,勾起嘴角,“车等一下开吧,你把面包吃完了再说。”
张惜宁“啊”了一声,脸一下子就红了,她把藏在口袋里的面包拿出来,咬了一口,含糊道:“学长我还买了一个你要吗?”
赵逢时没有回应,她抬眼看去,就看到英俊乃至漂亮的男人把头磕在车窗上,下颌的弧度流畅优美,睫毛合在眼睑下,昏黑模糊的阴影像是刻意被加上的灰色滤镜,那层滤镜的名称大概是疲倦忧虑。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张惜宁甘愿主动给赵逢时打马虎眼做挡箭牌,时不时和赵逢时来赵家一起吃饭,客客气气叫着赵钧儒叔叔,和赵逢时装作成情侣的模样。
春节之后,赵钧儒同他的团队对于林瓷的病情又召开了一次集体会议,手术安排提上了行程,将在春暖花开的五月进行操作。
与此同时,赵钧儒竟开始同张父谈及赵逢时与张惜宁的婚事。
若说张惜宁原本是对赵逢时有所期待,可在得知他是有喜欢的人后,这种类似于仰望的倾慕就成了崇拜成全,而此刻却又听要与赵逢时结婚,她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
她同赵逢时约在了第一次见面的咖啡店里,打算同他说说这个结婚的事情。她觉得一直这么欺瞒下去也不是问题,纸包不住火,赵叔叔还是会知道的。
那日天气算是晴朗,只是云有些多,风不算大再加上气温升上去了很多,张惜宁就穿了件藕粉色的毛衣和牛仔裤,妆都没怎么画。
赵逢时给她发来信息说是路上堵车,让她再等五六分钟,张惜宁发了个笑脸的表情过去。
她咖啡都差不多喝完了,后背靠在沙发上,无聊的玩着消消乐。
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张惜宁转过头去,微微一愣。
灰色毛衣黑色裤子戴着眼镜,面容不算英俊但还过得去,高高瘦瘦的男人朝她笑,“我瞧了你好久,都不敢认,张惜宁你变化了很多啊?”
张惜宁眼睛微微睁大,下意识地站起来,她扬起嘴角笑了,“李深?”
许久不见得老同学相遇,张惜宁性格开朗活泼,她招呼着李深同他说话,一时间竟然还忘了约了赵逢时。等到赵逢时匆匆赶来,推开玻璃门便看到张惜宁同一个陌生人聊得热火朝天,他顿了顿,嘴角轻轻翘起,识时务的转过了身,他给张惜宁发了一条信息,说自己突然有事不能来了。
那日之后没过多久,张惜宁便同赵逢时电话联系,她不是掩着藏着的性格,心里有事便都与赵逢时说了。
赵逢时听她絮絮叨叨说了十来分钟,末了笑了笑说:“没关系,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在先骗了你,你能遇到让你心动的人,我为你感到高兴。”
“真的对不起,我以后应该不能给你打掩护了,叔叔那边你要怎么做?”
赵逢时说:“总会有办法的,他的手术已经安排上时间了。”
他顿了顿,像是在和自己说话,微不可闻的叹息道:“会没事的,会好起来的。”
第26章
这几日赵逢时来医院的次数少了,他说是工作太忙了,抽出着时间来见林瓷也似乎是有心事的。林瓷能感觉到他心不在焉,问了他只说没什么事,但声音里的疲惫还是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手术就在眼前,林瓷这几日莫名便会觉得紧张,一紧张便觉得胃疼,不好好吃饭,他自己是没感觉的,赵逢时过来看他便觉得他瘦了很多。
他让林瓷不要担心,林瓷盘腿坐在窗边的软沙发里,他晒着太阳,像只懒洋洋的猫,听到他这话,便睁开眼,落在光里琥珀色的瞳孔四散着,他说:“我倒不是担心,一想到手术好了能看得到东西了,反倒是有些紧张。”
“紧张什么?”
林瓷笑了,那笑容和高中时如出一辙,翘起嘴角歪着脑袋痞坏痞坏的。
赵逢时一震,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就听他说:“我在想要是你长歪了可怎么办?”
他忍不住也是笑了,语气里稍微轻松了些,“你就放心吧,我现在长得可比高中那会儿更加英俊了。”
“得了吧,也就只有你会这么夸自己。”林瓷撇着嘴,故意装出不屑的样子,下一秒却又是绷不住,嘴角上扬笑出了声。
他对赵逢时说:“等我做完了手术,有话对你说。”
赵逢时在医院没待多久便又要走了,林瓷待他离开后,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记事本,他捏着笔,在纸面上摸索着找准位置,而后缓缓落笔。
水笔点在白纸上,黑色的墨水印子晕染开来,画了一个圆圈。
他脑子里其实有很多话想对赵逢时说的,但放到了嘴边就成了一部哑剧,现在用笔写下来,却在写下赵逢时三个字后戛然而止。
心间的暧昧乱糟糟撞在一起,大段大段的心事在成了笔墨文字后,却只是减缩成了一首小诗,那是周将的《沙漠》。
诗中写,这里荒芜寸草不生/后来你来这走了一遭/奇迹般万物生长/这里是我的心
于是他便写下这首诗,最后附加歪扭羞怯的八个字,赵逢时我也喜欢你。
赵钧儒今日早早便回到家中,又把赵逢时给叫了回来,父子俩在书房,还未开口说话,便能觉察到针锋相对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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