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稔惊叹着尝了口饭菜,又被惊得眉毛一跳。
“你厨艺这么好?”钟麓只是随意炒了几样,都是常见的菜,却比许稔平时下饭馆的还要好吃上几倍。许稔自己厨艺平平,日常不是实在没办法是坚决不会自己下厨的类型,和钟麓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又突然感觉有些不对,“你特意做好了饭菜等我?”
“对啊,”钟麓自己倒不觉得奇怪,“有什么问题?”
“应该我请你的,”许稔终于想起自己好像还欠着对方几个大人情,“还有你那两个同学。好歹帮了我这么大忙——”
“请我就够了,”钟麓听着不乐意了,“这么下去是不是抓刘彦的警察叔叔你也要请?先吃饱。”他一手把茄子煲递到他面前。
“喂饱你再说。”
等他们吃完的时候天色已完全沉为暗色了。向东的窗户抬上摆了盆含苞待放的蔷薇。这会儿深红的花苞和黯淡暮色却意外的搭调,给人种不经意的美感。
“为什么要摆盆蔷薇?”
“或许有人喜欢。”
许稔抬起头望向钟麓。他正忙着清扫饭桌和准备洗碗。男孩儿低了头,短薄刘海和浓密睫毛轻巧盖住些许眉眼,让人忍不住想仔细瞧个究竟。
其实他眼睛很好看,许稔想,自打刚遇见他就这么想了。那会儿还稚嫩,独独那双眼睛像繁星密布的天空,而他是潭深邃秘静的湖。明明相隔万里,不可触及,却还是诱着人闯入仙境,只想不管不顾跟他走,哪怕飞蛾扑火也是心甘情愿的事。
于是他也这么做了。
然后呢?眼睛好像泛滥起一阵雾,他连忙低下头,觉得再这么看下去可能会出事。赶忙跟对方说了句有点儿困,先回趟自己家。
走到一半又倒折回来,迟钝着说,“你那儿耳钉我实在没找到......对不住,我不知道你到底掉哪儿了。你等会儿有空的话,可以过我那里自己找找?”
钟麓听了前半句就想摆手说没关系,没想到许稔居然自己提出了邀请,他忙不迭一阵点头,差点给扭着脖子。
洗完碗筷收拾好一切已经过了差不多半个钟了。钟麓换好衣服走出门,惊讶得发现许稔给自己留了门,大咧咧敞着,真是心大,他想。
想着要提醒提醒许稔随意留门这也是个坏毛病,可他刚走进客厅,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自己心心念念的男孩儿正半躺在橡木沙发上,好似睡着了。说是躺也不准确,大抵是坐着坐着就打起了盹儿。靠在一旁抱枕上,整个人像只猫缩进了宽大青色卫衣里,露出一小截白暂精致的锁骨。柔软黑发也都要陷进米色沙发,更衬得人像个小孩儿,钟麓都要忍不住伸手去摸。一只手垂在了沙发边上,露出一条他没见过的狭长疤痕。钟麓蹲下想仔细看看,却发现他手里好像拿着什么。
好奇心最终占了上风。他牵起那只手,蓦地发现许稔仅仅攥着那颗也许是刚捡到的黑钻耳钉,像是握紧了什么珍贵宝物,连睡着了也不肯松手。
钟麓没忍住笑出了声,将手放好。坐在冰凉地板上开始看着他的睡颜,好似在观赏童年喜爱的老电影,贵重至极,一下也不敢眨眼。
很奇怪。钟麓想,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无心举动,只要对象是许稔,他就能轻易地溃不成军。
他想起前几天林宜易说他不过几天就对许稔重视成这样,心动好像很容易似的。他当即就摇头否认,也没说为什么。
其实心动哪儿是这么容易的事儿。只不过有那么一个人,从几年前起偶然路过,在自己的星球种下了一株玫瑰。日复一日,就算他们那段恣意骄纵的日子短暂,那朵花儿却从未枯竭,一直绽放。
哪怕他们后来漂离失所,散落天涯,却在重逢的那一个夜晚,花儿像烈火,对视一眼便蔓延了整个星球。
钟麓前倾身子,将手绕过许稔的肩,拥着将他送回卧室。关了灯却还是没有离开。
鬼使神差地,钟麓几乎是屏住呼吸将他往怀里带了带。
像小心翼翼完成一个惴惴而慌张的拥抱。
许稔醒来的时候还是在自家床上,身上换了干净衣服,连被角都被仔细掖好。像是旧景重现上个周五。
这会儿他还是不用思考就知道谁帮他做的这些。懊悔了半晌自己昨晚怎么一不留神就睡了过去,起身走到客厅,朦朦胧胧睁着眼去拿冰箱里冻的昨天的炒饭。突然发现冰箱门上贴了张小纸条。明显是随意从广告纸上撕下的一部分,上面的字却铿锵有力,桀骜不驯,语气却透着一股与之意外搭调的温柔。
「就知道你会来拿冰箱的旧饭。放久了没有营养被我给扔了。厨房的微波炉里放着早上买的包子和豆浆,估计着是你喜欢的。周一要早点上学。来不及说早安,只能给你留纸条了。
早上好啊,学长:)
——钟麓」
许稔盯着那个歪歪扭扭的颜表情和末尾的署名盯了半晌,觉得这个早晨真是出奇可爱。
他走到厨房,发现微波炉上又有一张纸条。说他约了林宜易和杨栎今晚外面聚餐,刚好和他一起去。
好像令人开心的事是一件一件接踵而来,若要加一个准确的时间点的话,估计就是在Met遇见了钟麓之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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