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去聚会?”
“我去干嘛?别冷了你们场。”钟麓冲杨栎摇头,“你们去,我还赶着回去跟学长吃晚饭呢。”
林宜易早就料到这个结果,犹豫着又凑了上去,“你们到底,成没成?或者,他什么反应?”
钟麓笑笑,“劳您费心,慢慢来就好。”
“他也喜欢你?”杨栎不解,“那你怎么还不告白?在等什么?”
钟麓没应这句,只是瞧着眼里多了份思量,冲他们摆摆手,转身漫步进人群。
他们缺的从来不是感情的深浅。
他等的是一个契机。
许稔到现在都不敢去提起从前。他还是自卑还是警惕,他怕再有谁一不小心踏进他世界又把里边搅得一塌糊涂。连带着钟麓也关在了外面,内心沉睡,再不肯睁眼。
可他会对他好,把全世界的糖和好都给他,等他的小刺猬张开刺。等到念念完全信任了他,总会自己把刺挣开,归还一个原原本本,温润柔软的许稔。
这是深藏钟麓内心的秘密。无人知晓,只待实现那天。
他今天其实并没有和许稔约了一起晚饭,纯粹是不想去班级聚会。聚会说简单也简单,就十几个人,可说麻烦也麻烦,据他所知,隔壁班还会过来两个一起玩儿。
他昨天才跟许稔闹了这方面别扭,事出有因,事件相关的人他可见都不想见。
手机这会儿突然响起,他直接没看就接,却在那段空白的时间档里期待着是许稔的来电。
“钟麓?”
果不其然。
钟麓心满意足,就着有风飒飒吹过的声儿与那边聊着,“怎么了?”
“我还怕你没到放学呢,”许稔松了口气,“你要晚修吗?”
“今天集体放假,不用晚修。晚上要不一起吃?”
“好啊,”那边笑起来,清澈得像海水轻拍贝壳,“我刚好有东西想拿给你。本来想着你要晚修就给你送过去的。”
“所以,回家吗还是——”
他们最终在萍水路的松春堂见了面。
松春堂是榕城闻名的特色中餐馆之一。开业两年余,几乎要把这周围同档位餐厅的客人都争了个尽。听闻松春堂的老板是外学活用,游览走遍了大好河山,学尽了各类菜式,年将四十才回榕城坐定开堂。众人都怪不得这里菜色融合了榕城当地人的喜好,又将外省的各种风味巧妙糅合。
许稔听钟麓报了餐厅名后还担心半天,这松春堂好是好,不过他们一个高中一个大学,小的那个还老说自己埋单。一顿饭下来都不知道会不会把自己给埋进去。
钟麓笑眯眯:“去了你就知道了。”
许稔跟着他进了门。外边是大气宏伟的木质金雕大门,隔了近了还能问道若有若无的香气。进了门才发现里边是别有洞天,迎面便是个小型庭院花园。小而精致,统一风格的云青色砖瓦,一旁的小池塘还汨汨流着清水。左边儿一颗漂亮挺立,缀满细碎新叶的梧桐。叶子随风响晃荡在最中间那块儿字显得苍劲有力的牌匾上。
是幅好风景。
“松花酿酒,春水煎茶。”
许稔轻轻把牌匾两边的提字念了出口,“张可久的《人月圆·山中书事》。”
“难得,难得,”有谁拍着手从身旁走近,声音轻快俊朗,“看来你这位小兄弟倒是和我口味一致啊,阿麓?”
钟麓侧了身向钟远山问好,这会儿许稔才反应过来,这位大概是钟麓的亲戚。
“我叔叔钟远山,松春堂的老板,”钟麓向许稔介绍,有点儿惊奇,“倒是没看出来你们倒是兴趣相仿。”
“哪里哪里,”许稔连忙挥手,“偶然读过两句而已。”
钟远山看着不置可否,嘴角含抹笑,领着他们去早已订好的房间。许稔悄悄抬了眼观察,这人清俊气朗,手里还拿了把轻罗小扇背在身后,气质堪比门口高挺如松的竹,倒是怎么看怎么不像年近四十了的人。
钟远山把他们带到包间后就有事儿先走了,许稔还没把疑惑目光投向钟麓,钟麓便边泡茶边开始解释,“钟远山是我父亲的弟弟。小时候兄弟间关系总是容易僵,可他跟我父亲却是实打实的好兄弟。钟情于厨,长大了便远游四方,到处求学。所以当我父母亲出事后好一段时间,他才匆匆赶回来,却和林宜易他爸妈一样,都找不到我跟姐了。”
钟麓轻描淡写说着许稔听了颇心疼的话,“所以后来我跟钟纾回了榕城掰倒那帮畜生的时候,远山叔也出了不少力。他也老大不小了,便想着干脆在这儿安定下来,于是才有了我们所在的这个松春堂。”
许稔心涩。
无论多少次,他都难以去回想那时候的钟麓是经历了多么难熬的时光。可现在他把这段日子活生生掀开疤来给他看,做到的是毫无保留给他展示了全部。那他是否也该——
“在想什么?”钟麓凑过去,“给你递茶都不接?”
“啊,”许稔随意找个借口,“在想……你能不能付得起这顿……”
“你不信任我?”钟麓无奈,“怎么看我也算是个富二代了吧?你都坐这儿了,是担心我会让你付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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