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乱道什么歉,”钟麓好笑又无奈揉了揉许稔的乱发,“我又没说不可以。况且你要做什么,尽管做就是了,干嘛顾忌我。”
昨晚的校内演出大获全胜,许稔连唱两首,都获得了不论同学或专业老师的好评。庆祝聚会的时候钟麓一直尽心尽力想陪在许稔身边防止他喝醉,却没想只是去了趟厕所,他家小朋友就晕晕乎乎上了学姐的贼船。
“话是这么说,但是完全没找你商量,又觉得不是很应该。”他讷讷地回了句。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钟麓纳闷着又问,“不过也是该仔细问清楚——去哪儿的排演?为期多长时间?有谁带着?吃住都有计划吗还有同行的有没有比我好看的人啊?”
许稔一路捣蒜般点着头,听完最后一句才连忙止住,一脸恍然大悟地看着钟麓,心里大骇这人的厚脸皮程度恐怕又上升了一个等级。
“你其实就只想问最后一个问题吧?”
“哪儿的话呀。”
就学姐清晨发过来的主要内容许稔已经差不多了解了大概。实际说算不上排演,只是跟随一个在外省稍有名气的老道乐队巡演几场,做做乐手,学习一些新内容和前辈经验,真正体验体验做乐队的感觉。
钟麓听完只是默了一会儿,在许稔干巴巴看到他要忍不住下手捏脸的前一瞬开了口。
“虽然我不是很情愿要跟刚到手的男朋友分开半个月但是,”他眸子里是难得的认真和严肃,“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他是怎么想的呢?
许稔在听到无条件就能跟随前辈乐队巡演,去体会一切他未曾尝试过的滋味时,心早就已经沸腾起来。好似他翻越了万山险阻,现在却已即将入了白云怀。
但他也能预料到那之后徐婳会劝他什么。
他曾梦想的峰顶,会在他试图沉寂的时候再次招手,去点燃剩余的燎原星火。
可过去的失败与唾弃也会随之降临,他无法做到自己遮蔽双眼。而那些背过身不去缅怀的过往,会一次又一次提醒自己,于内心深处叩问自己是否真的配再去完成所谓的梦。
欲语却无声。
许稔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只是垂下眼,眨巴眨巴看着钟麓,像在用眼神诉说着无人明了的言语。
钟麓却懂了。
“你还记不记得,”他的手拂过男孩的额发,然后沿着肌理一路往下至耳垂,呼口热气,等男孩不自然的颤栗过去,他才近乎咬耳朵般开了口。“我两年前说的话。”
“我只要你好。”
“所以想做就去做,不要有什么后顾之忧。你要记得你什么都没做错,只是世事难料,乐队解散也从来不该怪罪于你,你只是逼不得已做的选择。”
“如果可以,”他的声音深情且笃定,像许下着什么偌大的誓言,“如果可以,我倒宁愿你把那些罪过都推托于我,去放肆实现你的梦。”
他冲许稔笑着,让人几乎忍不住往他眼中银河堕去。
“我明白了。”许稔说道。
从上个雨天起他就不再是一个人走余下的路。
“等我回来……做个梦给你。”
他说。
做个好梦给你。
连雨再临,盛夏来势汹汹。
“你怎么,又思春了?”
林宜易几乎要受不了了,自从前两个月许稔外出排演,钟麓就没怎么打起过精神。害得所有知道他有对象的人都以为校草或许是失恋了,姑娘们又觉得自己有机可乘了,一个个换着法子冲他打听,烦得要死要活。
“不是我说,”杨栎也纳闷了,“不是你劝人家走的吗,等人走了你又蔫成这儿样,何苦呢。”
“他这是为爱奉献,为爱执着——”林宜易眼看着就要唱上两句,又被钟麓作势要拿起牛津字典的动作给吓了回去。
钟麓也是莫名其妙的烦躁。
在过了连着两星期都是单单只能从图片上见到对象的日子后,他相信换了谁都会没热情没兴趣好好学习好好的玩儿。
照片里的他笑得太灿烂了,是谁逗他笑的那么开心?又是谁和他一起唱歌,聊着那些自己插不上嘴的话题,外面世界闹,又有没有另一个更好看更帅气的钟麓闯进他的生活?
林宜易说你是疯了吧,他只是出个门,谁会跟你一样想这么多。
可大概喜欢就是这样的,亦或者说是还从未开过口的爱。你大抵知道自己的余生就这样跟他绑在一块儿了,于是恨不得好好藏着只给自己品尝不让他人看见,才能永远把他留在自己身边,而自己留在他的心尖。
昨晚也没睡好。他几乎算是头痛欲裂地重新躺回课桌,却又重新被手机的无声震动给惊了醒。
“谁呀……”还是下课,钟麓看也没看,干脆放了心将手机拿出来接,“大清早的打什么电话。”
“啊?那我回去了?”那人好像带着调皮的笑,却每一个字都在撩动他的心弦。
是许稔的声音。
他眼一下睁开,“念念?你回来了?”
“怎么说呢。”那边传来微妙的风声和他略微吃力的声嗓,“我好像……跟你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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