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稔太乖,从来没跟自己提过。
而后他上了大学,在一段时间前也探望过自己两次。加上程临初口里所言,她发现自己的孩子,好像有哪里渐渐变得不一样了。
更加明亮,耀眼,望着人的样子让人感触到想流泪。
可是谁点亮了他剩余的烟火——答案几乎是不言而喻。
“其实从上次许稔闹回埠安被你安全带回来,我就很想亲自来向你道谢了。”许阿姨清缓地把茶杯放回桌面,“我不是不知道你在埠安就有在一直帮助小稔,包括后来从他生父身旁逃脱。可我直到现在才来跟你道谢……”
“千万别这么说,阿姨,”钟麓连忙道,“我帮念念……是我自愿的啊。”
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我知道。”阿姨眸色好似暗下几分,一时没再开口。
钟麓心道不好,莫非阿姨已经猜到自己跟许稔的关系了?
“我也知道,他哥的事。”阿姨缓缓开口,轻轻几句却像颗□□却将钟麓的心直接炸开。
她知道程临初的事。
阿姨这根本就是,完全猜到了?
“所以恕我冒昧,我来只是想问一个问题。”
“这些事放到以往确实惹人惊讶,但我遇到过的磨难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千帆阅尽,还是觉得人这一世,活得开心最重要。不管你身旁是谁,什么名字,什么性别,什么年龄什么性格。”
钟麓完全没想到许阿姨会说这些,一动不动愣在原地。
而她则是坚定地抬眼望向钟麓,最终轻到接近无声地开口问他:“那么你真的觉得……你所做的一切是不会辜负你所有未来的吗?”
字字入心,字字问心。
钟麓却懂了。
在阿姨看来完全是施舍方的他,日后又真的不会做出后悔的决定吗?
“是这样。阿姨。”
钟麓低头,任由些许刘海滑下,遮盖住垂下的黑眸。而后又重新抬头,眼光坚定,像许诺,又像说着什么诚恳无假的誓言。
“您想错了。”
“您是不是一直在想,明明许稔没有做什么,我却一直试图对他好。担心我是一时兴起担心我日后会变会烦厌——其实不是的。”
“您不知道的是,是他改变了我。”
“如果您了解一些我的家庭——或者一些在认识许稔前的事情,不难猜想我在当时也是个跟许稔类似的性子。冷淡,孤独,对其余事不感兴趣。可他出现了。”
“认识他后我突然觉得这世界并非总是苦痛,还有些新鲜且美好的人或事总在前方等你。我开始有些改变,而这些改变,在我们不得不分开后并没有随着时间消散。”
“我感谢您给予了他新的生活,也感谢因此我们能再次相遇。”
“我感谢每一个他在我身边的时刻所以——”
我曾经也是莽撞的,无趣的,无知无觉麻木着的。
却因为他而变为热情的,温柔的,想要给予他全部热爱的。
“因为我一直认为是他拯救了我,而非我牵起了落水的他。”
“我将永远,永远,永远,都钟情。”
他起身鞠躬。
“所以阿姨,拜托了。”
只因为他是,我的男孩。
女人脸上的泪在钟麓弯下身的一刻终于不受控制流下脸颊。少年一席话,也顺带听哭了一直蹲在门外侧耳倾听的十九岁男孩。
然后他在心里默念:我也将永远,永远,永远。
只把你放在心尖。
“所以今天怎么这么早了?”
钟麓凝着股气儿好容易把许家阿姨送出了公寓,一回家就碰见了可怜兮兮躲在门外边儿浑身淋得湿漉漉的许稔。心疼加上疑惑,都让他恨不得直接买一火炉搁家里烧起来,让他男朋友别再浑身发抖着还一下不肯停盯着他了。
“下雨了还不带伞?也不会去哪儿避避,这雨要是再大点儿,你可保准感冒发烧。”钟麓一边碎碎念,一边直接拉人进屋,“我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你也得自我小心一点啊。”
“知道知道。”许稔点头如捣蒜,乖得让人没法儿再做批评。
“那你先去洗个热水澡,热热身子,”钟麓带他径直进了洗浴室,沉默地想了想自己似乎不适合待太久……不然晚修可不知道怎么上了。转了身才道:“你先试着,我去给你找衣服。”
许稔只比钟麓矮了半个头,可在钟麓看来他整个人都要小上一圈。他平日里素爱宽松T或衬衫,这会儿几乎找不到适合许稔穿的任何衣服。单独跑到许稔公寓里拿实在太过麻烦,况且......钟麓看着衣柜一角处,少见的沉默下来。
“念念......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许稔还在浴室里,水声冲刷着连外边声音都有点儿听不大清。
“我说我这儿没什么适合你的衣服了,”钟麓拔高了音量,又很快心虚地降了下去,“所以就随便给你拿了一件......放门口了啊。”
“好呀。”
温温软软的回应从浴室里传来,钟麓闭闭眼,还是选择立马离开,转身去了客厅看电视,顺带等许稔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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