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我开始疯狂挣扎,咬他的手,以至于电梯都在晃动。
“你安静些。”秦淮说,大力移开我唇前的手,按住我的肩膀,“去城东那家饺子馆吧,我已经预订好了位置,我记得你喜欢那里。”
出了公司,我们在大街上推推挤挤,我用尽力气挣脱秦淮的束缚,走得飞快,穿梭在一条很少行走的街道中,怒火中烧,以致于没有注意周围的状况。
后来的事情是我一生中的噩梦,秦淮在身后叫着我的名字,我不予理睬,只顾横冲直撞。
“江临!”秦淮恐惧地大叫,然后眨眼间扑了过来,随后的一切都想是慢动作。我被推开——秦淮闷哼,人体的落地声,刹车的声音,我的眼前一片白光。
粗砺的柏油路划破了我的皮肤,我的视野骤然昏暗,一切失去了控制。醒悟过来时秦淮已经倒在地上,无力起身,四周是渗出来的血。
我爬了过去,颤抖地抓紧他的手。
“秦淮,秦淮——”我的一生从未如此失控。
秦淮微微张开眼睛:“我没事,
”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试图挤出一个微笑,却像牙痛的熊:“就是有点疼,小傻瓜……你别怕。”
“给医院打个电话联系我的助理让他们不要告诉我的父母……”
“好。”我用颤抖的手去找他的手机,却在摸到一团黏腻的血。
人群聚拢,我恍然未觉,世界消失了它本来的面目,秦淮沉默不语。
有人在打电话,有人在训斥肇事司机,只有我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用袖子擦拭秦淮沾着血污的脸。
“秦淮,秦淮……”我抓着他的手,却不敢触及他的身体。
世界黯淡下去,我无比恐惧。
第56章
我神情恍惚地守在病床边,握住他的手,谁也不能赶走我。
药效消退的时候,秦淮在悠悠转醒,张开眼睛对我笑:“阿临,你还在啊。”
他打了绷带,脑震荡,肋骨断裂,脑震荡,腹部创伤,咧着嘴巴,眼睛亮晶晶,像傻子一样。
他真傻,为什么要推开我,躺在这里的本该是我啊。
“秦淮。”我轻触他的脸,“都是我的错,是不是很疼啊……”
手术时的药效开始消失,一呼一吸间他那忍痛的模样,被蹭破的脸,充满希望的眼睛,弯弯的嘴角叫人不忍直视。
我与他的目光对视,随后飞快地低下头,让微长的刘海遮住我的脸。
眼泪无声滑落。他何必如此呢?
我想抽开握着他的手,却被轻轻握住,“阿临,抬起头来,让我看一看你,你是不是偷偷哭呢?”
“没有。”我不自在地在椅子上晃了晃,声音哽咽:“谁在哭啊?”
“阿临?”秦淮轻轻说,“你还是那么敏感,都告诉你没有事了。”
“哦。”我敷衍道。
“你是不是担心我了?”他问,去捏我覆住他的手。
“没有。”我恼怒,“只是看你可怜罢了。
“口是心非。”秦淮轻哼。
“没有!”我用另一只手去掐他的胳膊,“你这个愚蠢的混蛋,给我快点好。”
“好。”秦淮微微一笑,“我们算不算是和好了?”
可能吧。
我看着他傻兮兮的惨样子,不想回答,起身离开。
夜里我蜷缩在病房的沙发的毯子下,难以入睡,月光是冷的,时间是伤人的。每当我闭上眼睛时,眼中就会浮现秦淮血淋淋的样子。
有那么一刻,我坚信秦淮会死:
他会流很多的血,我将徒劳地用手去堵住伤口,听他嘴里发出咯咯声,用力抓住我的手,像抓住救命的稻草,然后在我的呼唤声中闭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给彼此永恒的自由。
我不能忍受秦淮对我的好,这只会让我旧情重燃,宁愿他已经死掉。只是一个注视,一段恳求,就让我坚持了几个月的信念轰然碎掉,我真是坏透了,竟然想要他去死。
都是因为我的任性,才使他受了伤,他可是我的秦淮啊,我怎么能如此过分。
我带在身上的铁片,悄悄地攥在手里,让它包裹在我伤痕累累的手心之间,摩擦,旋转,收紧,带着微微的疼痛。
久违的熟识感回归我的内心,使得心中的痛苦有所缓解。周围很静,我团在毯子里,使得自己的心跳声被充分放大,一切都是隐秘的,绝望的。我的理智在叫嚣着终止,身体却在独立运作。
秦淮所得到的痛苦全归功于我,他无力地躺在那里,忍受着疼痛和挫败,还不忘小心翼翼地讨好我,都是我的错。
我忍不住发出了细微的抽泣声。
黑暗中的秦淮翻了个身,然后痛苦中无力道:“阿临,我知道你在,听我的话,不要缩在毯子里,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停止了动作,屏住呼吸,也许秦淮只是在梦游。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
“江临。”秦淮气急败坏,“快过来。要我下去吗?”
我这才委委屈屈地过去。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得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张开手,打开灯,过来。”秦淮说,像是在命令一只死猫。
我站在他的床边,打开灯,柔和的灯光倾泻在秦淮的脸上。
“怎么了?不舒服吗?”我的眼神躲闪,不敢去看秦淮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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