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女士是个新时代独立女性,最反感国内这种女人嫁人就要为男的一家操劳的说法,她扯了扯涂着鲜艳口红的嘴角,冷笑道:“你们又知道我对我儿子不上心了,你们爱嫁人操劳一辈子是你们的事,不要用这种思想去荼毒年轻的女孩子,我儿子的未来他自己做主就好,用不着你们瞎操心。”
她被人追捧惯了,性子直来直去,说起话来完全不顾别人的脸色,她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秦大伯跟她没有血缘关系,中间关系还隔着他弟弟,这会也不好站出来指责她,江大哥见她说话实在大逆不道,沉着脸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江大嫂是个圆滑世故的女人,见他们兄妹俩要吵起来,连忙出来打圆场,以免在别人家丢人。
“哎哎哎,行了行了,我们跟小妹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你不要这么凶。”
江大哥也察觉自己的失态,坐回去不再出声了,江大嫂把丈夫哄好,又孜孜不倦地游说江女士:“妹啊,嫂子是过来人,说的也是真心实意,你看你今年也五十多岁了,总是在国外居无定所也不是个办法,现在还好,等再过几年年纪上去了玩不动了,还不是得回国稳定下来。你看到时候啊,身边都是一些同龄的老太太,人家都有家庭,有老伴有儿孙,就你形影单只的,多孤独啊。你想想啊,如果阿弋结婚了,娶了个贤惠的女人,过几年给你生几个孙子孙女,到时候你回来养老,阿弋的媳妇还能帮忙照顾你,你也能帮小夫妻俩带带孩子,多好啊。”
江女士冷笑道:“这种生活我可消受不起,当年你们劝我嫁给阿弋他爸的时候,怎么不这样替我考虑?大嫂不是我说你,我还真不想过你这样的生活,你看你哪里像个豪门太太,你今年也才六十出头吧,我记得你只比我大几岁,你看看现在,跟我站在一起你不自行惭愧吗?我现在过得挺好的,自由自在,又有钱花又不用看老公儿子儿媳脸色,也不用带大儿子又给儿子带儿子,一天到晚都围着孩子老公转,我想出国就出国,我想逛街就逛街,闲着没事做的时候我去美容院都能坐一天,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江大嫂被她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见她那张脸几十年如一日地年轻漂亮,心里有气又不好在别人家发作,只能扯着自己的孙女装着不在乎。
江大姐听了这一番话,觉得她就是跟自己炫耀她这些年过得有多好,而她跟江大嫂过得多么不幸,她承认自己是不幸,可以前还觉得自己妹妹嫁给了个浪荡子,应该也不会幸福到哪里去,心里还有所平衡,结果现在看来完全就不是那回事,人家虽然没有老公可以依靠,但是人家自己有能力,不用老公养啊。
她就很忿忿不平,酸溜溜地说:“你现在就嘴硬而已,等到你老了,老公不在身边,儿子也没有成家,等没人给你养老的时候,你就会后悔了。你啊,就是太自私,只为自己着想,阿弋以后谁来照顾,谁来养?妹夫这一系的香火怎么延续?你这是不对的你知道吗?”
江女士四两拨千斤地应她:“我有钱啊,这年头什么是钱办不到的,说句不好听的,只要我有钱,大把的男人回想给我养老送终,再不济我不还有我儿子吗?”
秦大伯见这几个女人吵得几乎要把家里的房顶掀了,连忙出声调停。
“好了好了,别争了,与其争这些有的没的,不如直接问阿弋的想法,你们再怎么说,阿弋要是想结婚还是会结婚,不想结婚还是不会结婚。”秦大伯看向从刚才起就一直吃西瓜的秦弋,问他:“阿弋啊,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要孩子呀?”
秦弋把瓜皮往垃圾桶一扔,笑着说:“我不喜欢太小的小孩子,所以可能不会要孩子。”
秦大伯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一时语塞,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江大嫂就拉着她那两个孙儿跟他说:“阿弋你看,小孩子多可爱啊,你怎么能这么武断地下定论呢?”
她话刚说完,小的那个不乐意被她抓着,挣扎不出去,一怒之下回头就往她胸口锤。
秦弋看着她,脸上带着些不赞同的笑意。
秦大伯几乎要被他们母子俩给气死,他原本把亲家们叫来就是想一起给秦弋做思想工作,让他早点结婚生子,给他弟弟传宗接代,结果没想到他们母子俩过来是专门顶嘴气人的,他生气,又顾着面子发不出来,一张老脸通红。
气氛僵持着,除了孩子的哭闹都没人说话,这会儿秦扬下班过来了,一进门看到客厅里气氛诡异,犹豫着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大家都不说话?”
秦大伯见终于有个能撒气的对象了,对着她重重地哼了一声。
秦扬什么都没弄明白就被亲爸给了脸色看,一脸莫名其妙的。
她只好坐到江女士旁边,她跟江女士年纪相差不多,从江女士嫁进门,就对这个小婶婶很有好感,即使常年见不到面,也能在微信啊MSN啊ins上面互动,她拿过一块西瓜,一边吃着一边问:“婶啊,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秦大伯没好气地应她:“还不是为了你弟弟的人生大事,全世界都在为他操心,他倒像个没事人一样。”
秦扬挺无语她爸的,一天到晚都在操心别人家孩子的婚事,还要兴师动众拉帮结派地操心,是不是退休之后在家里闲得慌,要不要跟秦舸商量一下,给他报几个老年人班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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