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锦棠却已经自顾自打开了电视:“上次综艺还没看完。”
他打开的是于辰安参加的那个节目,于辰安作为前土著发挥了优势,在其他人介绍王尔德的墓碑。
“王尔德不是姓王吗?”霍锦棠说,“这怎么葬到英国去了,不能回国安葬吗?”
“他是爱尔兰人,”听起来太让人扶额了,于辰安忍不住纠正,“什么姓王。”
“我没文化嘛,”霍锦棠淡淡地说,“又不喜欢看这些文艺作品。”
于辰安的反射弧总算是短了一点:“你又玩我。”
“哪里有,”霍锦棠矢口否认,“来,学艺术的,坐下给文盲科普一下文学常识,我可以教你开车作为回报。”
于辰安坐下来,电视里的已经开始了旁白解说,大概是王尔德的生平,但都是可以符合政策播放,知名诗人、小说家的那种。只是在后期录制的旁白结束,切回旅游的画面里时,于辰安的介绍也切进去了一句:“他爱上了一个不值得爱的人……”
“谁啊。”霍锦棠问。
“波西。”于辰安说,“因为和这个人在一起,他被投入监狱,受尽折磨。”
“还至死不悔?”霍锦棠接下去。
“那倒没有。”于辰安说实话,“他出狱没多久就死了,后悔也没用了。他知道这个人不值得去爱,也不该去爱,但已经爱上了。”
“我总觉得你在阴阳怪气影射什么,”霍锦棠一边说一边拿起手机搜图,“说真的啊,你是不是想多了,这长相,这很明显就是知道是个**,但长得好看,所以要睡啊。”
“这是你的想法吧。”于辰安忍不住说,“你以己度人。”
“是吗?”霍锦棠把手机放下,“那你说我觉得谁好看,觉得谁**?”
于辰安说不下去了,怎么又把自己绕进去骂了。
“无聊。”于辰安说。
“这有什么无聊的呢,”霍锦棠说,“只有肤浅的人才不会以貌取人。”
“你这么了解还要我介绍什么。”于辰安发现了,不对,两年前就发现了,霍锦棠就是喜欢骗人玩。
可他心里又不得不同意霍锦棠的观点没有错。跑进娱乐圈这个加强版以貌取人的地方,当然明白长得好看是真的很重要。而且美貌也分不同种类,各人都有着不同的审美,霍锦棠瞎话说得太多,于辰安只想霍锦棠这次说的是真的,自己是符合霍锦棠审美的那种好看,是会让霍锦棠忘记他们之间关系的好看。
“想休息的话,”霍锦棠说,“你的房间一直给你留着。”
于辰安的心跳又停了一拍,他又在问自己,霍锦棠是什么意思。
“你一直留着,”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那个一直藏着的问题,“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两年,你自己都说哪吒都生出来了……”
“哪有两年,”霍锦棠说,“一年零八个月,不要瞎夸张。”
霍锦棠站起来宣布:“我醉了,要睡觉了。晚安!”
于辰安真的快被这人气得急火攻心,他觉得自己就像一条傻鱼,被霍锦棠拿个塑料鱼钩吊起来又丢进去,无限循环。他不想再这么下去了,索性跟着进了霍锦棠房间。
霍锦棠说:“你干什么,我告你强奸啊。”
于辰安觉得忍无可忍,他几乎不算是在脱衣服,而是强行扯下来,解不开的扣子就崩开:“你妈的你问我干什么,你自己跑来撞我的车,你自己拉着我跟你爸说我们复合了,你还说要我装瞎,你还要我把欠你的该上的床补上。你现在说你要睡觉了?你睡你马呢!”
霍锦棠却乐了起来,他带着那么一点酒气:“真不容易,小猫终于伸爪子了。”
“那来吧。”霍锦棠说。
来就来,于辰安想,一鼓作气,再怂就真没戏了,反正也就那几个步骤,大不了明天跟经纪人请假。
他刚跳上床去,就被霍锦棠的胳膊捞了过去。
“别动。”霍锦棠好像真的快睡着了,“地暖坏了,来了个天然热源。”
于辰安的意思可不是当抱枕,他试图挣脱,但霍锦棠力气真的很大,八爪鱼一样缠住他:“澡都没洗,做什么做。爱健康讲卫生懂吗?”
于辰安觉得气恼,他想霍锦棠并不是想睡他,霍锦棠还是垃圾德性不改,就是想玩他,他现在很生气。
但他的生气也不怎么管用,抗议许久霍锦棠也不理他,似乎是睡着了,没多久于辰安也睡着了,梦里被巨大的章鱼缠住,脱身不得,最后还是被压醒的。
霍锦棠睡得很熟,靠得也很近,近得于辰安可以看清他的睫毛,往上看还有很深的眼眶和突出的眉骨,立体,但是凌厉,其实也很符合于辰安的审美,会让他忍不住想靠近。他们的确是互补的人,意思就是完全相反。
于辰安忽然想起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他刚入行的时候,何导演骂完一整个剧组的人,自己也在生闷气。别人都有点怕导演,也告诫于辰安别靠近,他们总觉得于辰安像什么易碎的瓷器,很有摔坏的可能性。但于辰安其实并不知道怕什么,他的思维里还没有空间容下这些东西,今天记住了明天也忘了,被骂完又还是跟在导演后面问。导演后来愿意跟他多说几句话了,可能觉得于辰安看起来就智商不是很高的样子,反而当起了人生导师非要教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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