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因为脸。”于辰安闷闷地说。
“有脸不好吗?”霍锦棠说,“我爸天天为了漂亮女人鬼迷心窍,不是每张脸都值得被记录下来,但你不进去就可惜了,穿牛仔裤和白T恤是很好,可你还应该穿上亮闪闪的钻石和鲜花。但是现在这种快餐时代,维持下去会难一点,所以你要听话。”
“听你的话吗?”于辰安说,“但你刚刚还跟我说不要信任何人,那你不就也可能这么对我?”
霍锦棠又怔住,但他这次反应很快,又拍于辰安的头:“这时候你还学得挺快。”
霍锦棠说:“那你就当我一直在骗你,找你算账复仇呢。”
霍锦棠这么一说话,又是胸有成竹的样子,知道于辰安会选什么。于辰安当然思考过这个可能性,如果是这样,自己也没有吃亏到哪里去。首先,这是他自找的,其次……
如果霍锦棠是在骗他,那就再多骗一阵子吧。
吃完夜宵就该睡觉了,于辰安又跟着霍锦棠进了同一个房间。
漱口出来,霍锦棠正在床上躺着,手里拿着个东西,于辰安没看清是什么,霍锦棠注意到他的视线,索性放到他眼皮底下。
是两年前的酒店安全套。
“都过期了还没开封,”霍锦棠说,“我觉得我有必要去体检一下,可能真的有性功能障碍了,你害的。”
于辰安不接霍锦棠的话,这张床很大,他可以躺在另一边。
他想起一句中国的俗语,很不好听,于辰安觉得这个房间里就立着看不见的中华特色建筑物,叫牌坊。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躺在一张床上了,还想着不越过最后一条红线就可以当无事发生过吗?
霍锦棠说:“你不至于吧,说几句又开始急,别装睡了你。”
于辰安眼睛睁开,撑着胳膊坐起来,转头盯着霍锦棠。
霍锦棠说:“又想什么呢,不要思考了,快睡觉。”
于辰安俯身下去,亲了霍锦棠一下。
今天第二次考八十分,霍锦棠又安静了。
“明明是你比较怂,”于辰安语言攻击霍锦棠,“你才是笨蛋。你以后再说我笨,我就……”
他又想不出什么威胁的语言了,还是继续装睡吧。
于辰安背对着霍锦棠闭眼睛,霍锦棠这次总算不扫兴地揭穿他了,甚至过了一会儿, 于辰安还感觉到有一只手伸过来,把他拉过去,环抱住他,又继续把他当抱枕使用,没一会儿再看,霍锦棠真的睡着了。
于辰安又想到霍锦棠睡觉的时候,他在柜子底下找到的褪黑素,和一些撕了标签的药片。有可能霍锦棠也不是来找他乱伦的,只是发现了天然助眠剂而已。
霍锦棠说得有道理,loser没本事就喜欢在别人身上找原因,追根溯源一路怪到童年去,于辰安也这么想过。
妈妈并不虐待他,但她好像更在乎自己的生活,还有那些来了又去的男朋友们。刚来英国的时候她英文一塌糊涂,所以不让于辰安讲中文,什么时候都用一口破烂英语跟他交流,到最后于辰安又花了很长时间去重头学中文。
她生病到了后期,有一天于辰安在病床前,妈妈突然说,之所以会这样,都怪那个抛弃她的男人,然后找了一张出生证明给于辰安,说这是你爸爸的名字,你要记住他。妈妈说不指望你做什么,给你留了一笔钱,你好好花钱就是了,可她既然把这个事情告诉了于辰安,自然也在于辰安心里埋下了种子。午夜梦回的时候,于辰安总会想起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父亲”。
于辰安不太确定,那真的是因为母爱吗?
如果跟心理学家说,我觉得我有毛病,一部分的人会说你是不是有童年阴影,而另一部分人会说是不是因为性,你去研究一下弗洛伊德或者俄狄浦斯情节……
什么原因都有,总会有很多理由解释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爱能治愈吗?很大可能是不能的,反而在添乱。
但是,可能世界上总能找到一剂良方治病,虽然方子也含有剧毒,要去拥抱一个同样有伤口的人。霍锦棠很尽力在告诉于辰安,靠近你只是因为你的皮囊。可他又在跟霍建明说,血缘是斩不断,爱也是斩不断的。
但王尔德或许的确爱着波西,不管是哪种形式的爱。这是于辰安所能想象出来的答案,也许得不到满分,但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只有肤浅的人才不以貌取人。——王尔德
第20章
“看什么呢?”霍锦棠还是起得比于辰安玩,“昨晚吃多了翻药箱找消食的?”
于辰安盖上药箱,他还是问:“好多药我不认识。”
“不认识?”霍锦棠却一点没避讳,“来,让我看看,教你识字。”
于辰安把那些药翻出来,霍锦棠说:“这些啊,我那些个同学朋友,跑国外去不好好读书工作,当代购去了,硬塞给我的。什么维他命、鱼肝油、葡萄籽,说明书全是鸟语,德语西班牙语瑞典语都有,难怪你看不懂,我也看不懂,到现在都没吃过,也就是这褪黑素还用过,我还以为美白的呢,结果居然是助眠的,差点没睡过头。”
于辰安看着霍锦棠,看得霍锦棠不适应了:“干嘛,谁朋友圈里没几个微商啊。这里面也没有西班牙大苍蝇吧?”
于辰安说:“我还以为你睡不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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