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夫差,她的仇人,她的敌人,她的主人,她的爱人,则会在无尽的羞辱和折磨中慢慢死去。
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死与活又有什么重要的呢?不过是人间多了两具行尸走肉。
就当西施要放下手中的剑之时,一双坚定的手带着她重新握住了剑柄,狠狠地刺了过去。
西施怔怔的看着利器经由自己的手刺进夫差的胸膛,鲜红色的血液顺着青铜剑上的精细纹路流淌而下,染红了两只握在剑柄上的手。
夫差的口中也吐出血来,看见那人进来,也不在意他刺了自己一剑,却在笑:“今后,夷光……就……托付给你了……不可让她再哭……”
那手的主人不曾应答,而是将剑柄又往里推进了三分。
眼看夫差就要气绝,西施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他的生与死,真的是不一样的吗?
如果他真的死了……
如果他真的死了……
如果他真的死了……
西施不敢再想下去,濒临绝望的人什么都说不出来。
“啊!!!!!!!!!!”
第35章 流水也无情【修】
西施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流泪了。
可当她拔了剑却怎么也堵不住夫差身上喷涌的鲜血时,眼泪就如同血液一般,瞬间染湿了她整个脸庞。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你要把我托付给谁?!”
“你死了我怎么办?!”
夫差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一张口就是满嘴的血液混杂着内脏,他连抬手摸一摸西施的脸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有一双眼睛,饱含着歉疚与不舍,看着他这世上最心爱的人。
“你不准死!”西施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堵住那个伤口,她的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无措的她用自己整个人紧紧的抱住夫差。
当命运已经注定,祈求和命令都不管用的时候,该怎么办呢?
西施想不出来,只能哭。
然后看着夫差在自己的怀中渐渐冷去。
就如同她的心。
“他已经死了。”有人如此说道。
西施慢慢转过头去,看见的是一张自己熟悉的脸,一张冷漠的,令人感到害怕的脸,范蠡。
范蠡蹲下来扶住她的肩膀:“他已经死了,而你还活着,外面的守卫已被我尽数杀死,我们得在越王发现之前离开。”
西施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此时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是他!是他送我入吴宫!是他杀了她的夫君!是他!
思念及此,西施疯狂地挣开了范蠡得手,握起地上染血的剑就像范蠡砍去。
可她哪里是范蠡的对手?就算她养精蓄锐,也伤不到精于武艺的他,更何况她此时早已是强弩之末。
范蠡夺了她的剑,从背后打晕了她。
已经拖得太久了,必须得离开这里。
打横抱起西施,范蠡对不知何时跪在门口的黑衣人道:“收拾干净,带上那把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夷光来过这里。”然后便带着西施离开了这里。
不多时,这里就迎来了第二批人。
往这里送饭的士兵发现这间茅草屋里的人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管是被看管的夫差,还是驻守在此处的十几个同僚。
四下寻找,什么都没有找到,这才跌跌撞撞地回去向上级报告。
负责看守之责的是大臣文种,此时文种正跪在勾践面前。
勾践坐在王座之上,阴沉沉地看着文种:“寡人让你看人,你就是这样看的吗!”
文种连忙道:“是臣失职,臣已经派人在全国范围内搜寻夫差和那十几名兵士,请大王恕罪。”
“恕罪?寡人看你就是监守自盗!如此严密的看守,何人能从你手上把人带走!还消失的无影无踪!”勾践生性多疑,不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哪怕眼前的是跟随他走过低谷的大臣。
说到此处,二人同时想起了一个人,范蠡。
“你们二人平时好的穿一条裤子,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人呢?”
文种忐忑地道:“回禀王上……臣不知。”
“你不知?寡人看,就是你二人狼狈为奸!”
勾践越看此人越觉得可疑,从前这人为了他和越国立下的汗马功劳他都抛之脑后了。
“来人!去宣范蠡!寡人现在就要看到他!”
范蠡因是重臣,时常要被宣召进宫,因而范蠡的住所离越宫不过数里之远,宫人很快跑了个来回。
“回禀大王……范蠡大人的府上……并无人居住……连洒扫的仆从都散光了!”侍从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道。
勾践哪里还会反应不过来,范蠡一定和逃跑的夫差脱不了关系,只是他想不明白,范蠡为什么要帮助夫差?
勾践并不怀疑范蠡的忠诚,这种忠诚倒不是对他,而是对国家。范蠡这种人,有种与生俱来的文人气,要他们背叛自己的国家,除非折断他们的脊梁。
“去追!上天入地,也要抓到他们!寡人不信,他们还能凭空消失!”勾践气急败坏,只能将气撒在文种身上,走过去一脚将文种踢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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