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证明急是急不得的,就在马上就要到岸时,黎向皖突然脚下一滑,看眼就要跌入水中。一直注视着他的陈天珩眼疾手快,一脚踏进小溪,抓住他手腕,借势将他一把带进怀里。
“小心一点。”
黎向皖被他整个人半搂半抱地拽出溪水,踉跄几步,光着的脚在草地上踩过,留下几个湿漉漉的脚印。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心脏的跳动奇怪的波动了几拍,白皙的脚趾不安地动了动,赶忙道:“抱歉!”
“没事。”陈天珩松开手,和他之间拉开一个礼貌的距离,侧过脸盯着不远处的山路,低声道:“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
黎向皖有些惊讶,在他看来,他们这种上流阶层的人几乎都不会道歉,就像梁鸿从来不会对谁说对不起,就算知道真的是他做错了,也绝不会低头,至多是在其他方面做出补偿。
他刚才本来就是拖了后腿,还害得陈天珩受了伤,反倒成了接受道歉的那个了。
黎向皖微微笑了下,轻声回道:“没关系,陈哥不用和我这么客气。”
陈天珩不置可否,淡淡道:“走吧,就快要到了。”
两人成功走到陈天珩手下接应的地点时,那里已经聚了一群的人了,黎向皖惊讶地发现本应该在千里之外和人“谈生意”梁鸿竟然也在。
见他过来,原本靠在车前焦急等待的梁鸿立刻起来,大步走到他跟前,抓着黎向皖的手把他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伤口后松了口气,一把将他抱在怀里,低声道:“皖皖,你真的吓死我了。”
黎向皖也抬手轻轻抱住他后背,梁鸿比他要高上不少,他的目光从男人肩头越过,找到了正在让手下查看后背伤口的陈天珩。
陈天珩牙关紧咬,看起来很痛,手下把他那被血染透了的衬衣从身上剥下来,给他清理背上嵌进去的碎片。他朝梁鸿那边看了眼,不远处大哥正低声背对着他,安抚着漂亮的小情儿,在那一瞬间,他和黎向皖的视线对上了。
只是一触,陈天珩就像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立刻重新把头扭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地给手下吩咐事情。
黎向皖闭了下眼睛,呼吸和心跳都有些急促起来,他按在梁鸿后背上的手指不觉收紧,轻声道:“我没事,梁哥,我把你给的礼物给扔了,你会怪我吗?”
梁鸿亲吻他耳根,掐了掐他的脸,眼神称得上温柔:“怎么会,不管怎么样,只要你没事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的《谈人生》完结了,可以专心写这篇和新文的存稿了。
基本上会在这个月完结~
第11章
之后一连几天,黎向皖都没有能和陈天珩见上几面,更别说说话了。
梁鸿的葬礼虽然已经过去,但因他的死而引发的大大小小的事务却似乎没有尽头,黎向皖知道陈天珩每天要忙这些,有时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但他依旧能感觉到,陈天珩也是借此在刻意躲着自己。
只是单纯在一张床上睡一觉就受不了了吗……黎向皖坐在花房舒适的躺椅里,捧着书思索。花房里很暖和,他上身只穿一件特制的加厚衬衣,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直叫人昏昏欲睡。
他并不觉得陈天珩纯情,毕竟男人已经三十四岁了,不知道睡过多少人,感情经验虽然没有梁鸿丰富但也绝对不会少,黎向皖比较担心的是另一件事——再怎么说,他到底是梁鸿的情人,以天珩对梁鸿的敬重来看,他会不会根本不敢碰他?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微微蹙起眉头,无声地叹了口气,抚上自己越来越明显的孕肚,肚子里的小家伙并没有因为父亲的意外身亡而出现什么其他反应,安安静静的,无知无觉地汲取着来自黎向皖的营养生长。
当时他怀孕时医生说他身体特殊,妊娠过程可能会比一般的孕妇辛苦许多,弄得他和梁鸿都格外紧张,现在看来,那些担忧都是多余的,他身体情况好得很,而且自从梁鸿死后,没有床事上的种种煎熬,他越发得健康了。
天珩——
一想到那晚男人身上几乎要暖到他心里的温度,黎向皖敏感的身体就不自觉骚动起来,但跟着梁鸿的这一年里,他几乎从没有在那件事上体会到纯粹的快乐,从来都是欢愉伴随着难忍的疼痛,以至于他现在本能地去抵抗与之相关一切。
他很想要陈天珩,但那种想要到目前仅仅局限于那个男人的拥抱,亲吻,抚摸和爱,和更加深入的接触没有关系。
黎向皖合上书,拉过毯子盖在身上,打算就这样眯一小会儿。佣人沉默地站在花房不远处的角落里施肥浇水,时不时看上如今梁府里这年轻美貌的主人一眼。
在沉入梦境之前,黎向皖迷迷糊糊地想:既然天珩不肯主动的话,他就要稍微逼得紧一点了。
第12章
这晚睡觉前,黎向皖洗完澡,穿着睡袍,把原本关得严实的窗户完全打开,秋末刺骨的冷风灌进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他站在窗前吹了会儿风,直到手脚都冰凉,才钻进被子,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无比心安地睡了。
半夜下了雨,雨水顺着风吹进来,打湿了窗前一小块地板,黎向皖睡的并不安稳,即便梦中陈天珩将他抱的严严实实,反复亲吻着他嘴唇和眉眼,他依然还是觉得冷。
52书库推荐浏览: 狂渚 生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