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宗言啪的关上了门。
闻邱见他进了浴室才做贼心虚般的吁了口气。握着筷子的手心微微发热,明明几小时前他已经洗去上面自渎的罪证,可被对方的眼神一扫,那粘稠液体好似压根没被清除。
哄闹了一晚,宋宗言离开宾馆便要回家,他一直皱着眉,表情看起来不太自然,于是也没人拦他。其他人还想再去网吧打打游戏过过瘾。闻邱对此兴致索然,也打算回家。
“一起吧。”他跟上宋宗言,察觉出对方时不时按揉太阳穴,于是问道,“还不舒服吗?宿醉很难受吧?”
宋宗言说:“还好。早饭多少钱,我给你。”
闻邱忽然不走了,立在原地,过了会儿才语气僵硬道:“二十三块,只要现金。”
两人像在轴着什么发条,瞪了彼此半天。
最终宋宗言败下阵来:“现在身上没零钱,下次见面给你。”
闻邱这才粲然一笑,高高兴兴继续往地铁站口走,嘴里问道:“那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明天要不要出来吃午饭?”
闻邱到家时邱云清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的枝节,听见脚步声她立即推着轮椅转过身来:“昨晚玩的很尽兴嘛!”
这是在调侃他的彻夜不归。
闻邱在附近买了点水果和零食,一手推开生锈的铁门,打了个呵欠:“还好,累死了,等会回房间再补个觉。”
“考的怎么样?”邱云清放下剪刀,在院子里的水池下洗干净手。
闻邱把买的水果也洗了下,然后递了个桃子给邱云清。明明才过去一夜,可他竟有些想不起高考的细节:“反正会做的都做了。”
邱云清吃着桃子笑了下,她也没再不多问,免得给小孩儿压力。
闻邱回房间又睡了一下午,到吃晚饭的点才醒过来。邱云清身体不好,又成天坐轮椅,以前闻家奶奶在时很少让她做饭。但奶奶走了以后,大部分时候都是她自己做。
闻邱下楼时她已经做了三菜一汤。
“做这么多干嘛?”闻邱让她停手。
邱云清还想把手边上的橄榄菜洗了:“庆祝你考完试,就要上大学了。”
“还没上呢,等上了再庆祝也不迟啊。”闻邱道,“云姐,我们两个吃不了这么多。”
“哎。”邱云清也觉得做得多了点,便收了手,让闻邱把碗筷摆好,甚至还拆了瓶红酒。
这段日子他俩都很少这么高兴。邱云清的身体不允许她喝多,即使是小半杯也有些醉了。
“......你爸爸和奶奶要是在,也会高兴的。”
闻邱托腮听她说话:“我爸才不会觉得高考算什么事吧。”
“自己是小孩儿时觉得不算什么,”邱云清不同意他的话,“可等为人父母了,心境就不一样了。”
闻邱说:“可能吧。”
邱云清想到了什么,眼睛里结着一层泪膜,但顾忌闻邱在,伸手又抹掉了。
她手上有几处切伤,可能是做饭时弄的。闻邱见了便提议:“我们请个保姆吧,小时工也行,每天来做两顿饭,打扫家里卫生。”
邱云清愣了一下,神色又晦暗几分:“前些天你要考试我一直没跟你说,咱们这房子什么时候拆已经定下来了......”
闻邱瞳孔微微放大。
这房子五几年建的,上了年头的老房子迟早要拆,在奶奶没走前就定了大约是在暑假。那会儿三人商量着等拆了就搬去前几年在北苑买的商品房里,换个地方住也是家,人都在就好。但现在奶奶不在了......
邱云清身份尴尬,她跟闻家儿子是一对儿,但没结婚。她腿伤了后,闻正阳把人带到自己家照顾,闻正阳走了,她父母便要她回家,可闻家老太太把她当儿媳妇看,舍不得人走,她也挂念老太太孤零零的一个人——毕竟闻邱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学校。于是她没回家,继续跟老太太两人在这老房子里相依为命。
以往闻邱每次周日去上学,踏出这栋灰扑扑的楼房后回头去看,里面的两个女人仿佛与这灰色的两层小楼融为一体,孤寂,潮湿,无法踏出一步。
奶奶走了,邱云清的父母一早便让女儿搬回去,老两口上了年纪,邱云清能陪在身边的时日也不多了,所以她不可能跟闻邱去北苑的新房子住,毕竟他们连名义上的“家人”都算不上。
出成绩前两天班级群里忽然鼓动大家一起去郊区的特殊学校做义工。闻邱本来没兴致,但这项行程宋宗言作为班长也是策划者之一肯定会去。
当天到了约定的地点闻邱才发现不只是本班的学生,外班学生也来了不少,足足坐满了一个大巴车。
不过闻邱来时宋宗言不在,说是有同学找不到地方,他去接了。
闻邱先自己上了大巴车,出乎意料的,孙世楼也在。
知道他俩分手的人屈指可数,于是坐在孙世楼旁边那男生见到闻邱后一蹦三尺高,立马屁股立刻坐垫,挥舞着手喊:“闻邱闻邱,你坐这儿,我坐后头去。”
闻邱想装作没听见,可他嗓门极大,又拉出另一人:“孙少在这儿呢!”
无法辜负的热情。
孙世楼在他坐下后有些尴尬,摸摸鼻子:“他不知道我们……”
“嗯,”闻邱表示理解,他坐下来后有些好奇,“你怎么会来?”
孙世楼不像会参加义工活动的人。
52书库推荐浏览: Assensia 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