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因为要参加晚会的直播,年初一这天才算是真正的放假。
窗外寒风呼啸,白雪皑皑,大风刮在窗户玻璃上发出野兽凄厉嘶吼一般的声音,令人寒毛直竖。
程越凌晨到家时,发现沈竞躺在沙发上睡得天昏地暗雷打不动,电视机还没有关掉,估计是守着自己的节目看睡着了。
客厅空调的温度打得挺高,沈竞的脸颊看起来红扑扑的,让人不禁敛声息语,心生怜爱。
程越洗好澡后回到沙发边,将人拦腰抱起,带回了卧室。
沈竞拧着眉毛低声呓语,程越将他放到床上后,自己也轻手轻脚地钻进被窝,翻身圈住了他。
“新年快乐,宝贝。”程越在他的脖颈间蹭了蹭。
“嗯……”沈竞不知是在说梦话还是半梦半醒间无意识的呢喃,声音软软的。
程越又低头他嘴唇上亲了一口,餍足地进入了梦乡。
翌日,沈竞被一阵熟悉的闹铃吵醒,一翻身,摸到了熟悉的身躯,心情如暖阳。
他之前答应了爸妈要把程越领回家吃个饭,睡前定了个很早的闹钟,旁边的人昨晚大概是很晚才回来,这会听见闹钟铃声眉毛都快拧成麻花了。
屋内安装了地暖,沈竞光脚踩在毛毯上,望着窗外白皑皑的一片,伸了个懒腰。
机票是上周就订好的,行李昨晚上也收拾过了,就是程越一些私人的东西他没弄。
吃过早饭回到楼上,看见程越已经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箱了。
“收拾好了吗?等会外边可能又要下雪了。”沈竞问。
“下就下呗,开飞机的又不是你,你急什么?”程越卷起了一条长裤,放进箱子里,“内裤你带了几条啊?”
“住几晚带几条呗。”沈竞说。
“万一有特殊情况一晚上换两条呢。”程越的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沈竞扭头抓起一个靠枕砸在他脑门上,“变态!”
程越嘿嘿一笑,又帮他多准备了两条。
沈竞的老家S市在南方,虽然今年没有下雪,但温度跟B市想比,相差无几,下飞机之后,全副武装的程越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双腿就跟踏进了冰库似的,走两步能碎一地的冰渣子。
“机场到你家要多久啊?”程越扭过头,只露出一对眼睛眨动了一下。
他今天穿得是件棒球夹克,兜里不怎么暖和,很自然地就把手伸进了沈竞的衣兜里。
“最快半个小时左右吧,先坐地铁然后打个车,如果直接打车回去的话,起码得一个小时,我爸今天去外地进货了不在家,否则就能来接咱们了,”沈竞扭头问,“你要坐地铁还是直接打车回去啊?”
“坐地铁吧,我还从来没坐过地铁呢。”程越有些期待,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你没坐过地铁?”沈竞瞠目结舌,“一次都没坐过?”
“骗你干嘛。”程越笑了笑。
“你是我生命里遇到的第一个没坐过地铁的B市人!”沈竞说。
“我家有司机啊,满18岁我就直接考证了,这辈子出门都没坐过地铁,公交有过几次,很小很小的时候,都不记得怎么乘了。”程越解释道。
“哎,好可怜,那你小时候是不是时时刻刻都被监控着啊,”沈竞掰着手指,“不能随便迟到早退,不能泡网吧游戏厅,放学时候也不能在校门口小摊上买辣条年糕炸肉串吃了。”
“我们学校门口没有那些,”程越扭头好奇道,“扎肉串是什么?”
“炸!炸肉串,哎,我的天,你的童年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啊?”沈竞感到十分震惊。
“上课写作业啊,下课也有很多休闲娱乐爱好,我们对面就是图书馆,文化宫,可以报很多兴趣小组,上实验课,组织写生,旅游,音乐,体育,舞蹈各种都有,其实我小时候家里人也不怎么管我,我周末经常泡在音乐教室,或者去一些音像店听音乐,有演唱会的话,会让我哥带我一起去看。”程越说。
“好高级的童年。”沈竞点头总结道。
两人聊着聊着就走到了地铁口附近,沈竞先去排队买了两张地铁票,程越还很稀奇地拍照发了朋友圈。
大概是因为都赶着回家过年,地铁里有许多拖着行李箱和编织袋的外来旅客,抢座位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两人正对着面,一个倚在扶手栏杆上,一个握着头顶的把手。
“第一次坐什么感觉?”沈竞问。
这话问出来的时候,沈竞没有想太多,直到周围几个旅客的目光都投到他们两身上的时候,他才猛然间觉得不对劲,口罩上面的眼睛弯得跟月牙似的。
“很兴奋,”程越墨镜后的眼睛也笑出了两道小卧蚕,“比我想象中的舒适。”
周围的旅客继续盯着他两看,还有三个女生交头接耳小声窃笑,笑完以后就掏出手机装作自拍的样子偷拍。
这些拙劣的小伎俩很快就被程越识破,拽着沈竞走到隔壁一节车厢。
程越大概是整列地铁里唯一一个在下雨天戴墨镜的男人,一个大叔抬眸看到后忙不迭地起身拉了拉他的手腕,“来,这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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