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以为到了新平台,可以凭着自己的努力有所作为,然而她还是被众大神踩在脚下。即使仅仅过去了一个月,她就看到新绘网上的作者被数据分成了三六九等,她无疑不是可以混到顶尖、争夺那300万的人物。
闺蜜克然昨天在群里炫耀《男神生存指南》卖了500万。可是她才写了4万字,才4万字啊!那自己呢?自己那么辛苦算什么?!
一个人来大城市打拼,白天劳累地持续着一份没有希望又随时会被取代的工作,夜晚熬夜写作却没有多少关注,没有爱情,没有钱,甚至没有一份栖身之地,而家乡的父母已经老了,需要人照顾。
“所以就这么算了吧。”她说。
“别这样啊太太,你想想嗷嗷待哺的读者啊!我看到你这篇文底下的评论都是在夸你,还有人砸了游艇……”
“没有我,他们会去追其他的作者、其他的作品,没关系的。”天凉王破说得很平静,却有难以言喻的悲凉。
哪个作者都希望自己的故事被读者所牢记,大浪淘沙、时间砥砺后依然鲜活如初,但大部分时候事情根本不是这样。作者的生命其实也很短暂,只要一停下笔,就是flop、过气、无人问津,更加糟糕的是,即使一直一直写下去也难逃这样的命运,幸运儿永远只是极少数。
一个当红作者的平均寿命只有五年,只有五年,五年之后就不流行他那个风格了,而有多少作者甚至奋斗一生都不曾当红过,他们的生境更加凄惨。
田恬在电话这边急不可耐:“太太,你不要这么丧啊……你是因为数据不好、不够火才不想写了吗?如果看的人多了,是不是就没有这种想法了?那我给你去申请榜单好不好?”
他勉强劝住了天凉王破,然而,当他递交榜单申请的时候,谢想容把他打回来了。
——
田恬冲进谢想容的办公室时,她正在跟宋鹏、小松开会。
她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找宋鹏、找小松开会。作为网站总编,她就差在宋鹏隔壁办张办公桌了,每天盯着用户行为调整前台数据、页面设计、榜单排布、计算权重……小松是美术主编,一天要带
着团队出几百张封面,还要负责网站的UI。
在她的操刀下,原本杂乱的内容做了梳理和归类,每一次更新都让读者更容易找到想要的文章。新绘网的网站审美也越来越突出,模糊化男频女频的区别,以无CP和有CP来做区分,让人感觉这个阅读网站很时髦。
田恬等她和宋鹏吵完架,再气冲冲地冲上去跟她吵架:“谢主编,《珠联璧合》这篇文章的开屏推没有通过,为什么?”所谓开屏推就是用户一打开APP停留三秒的广告时间,是整个新绘网流量最大的推荐。
“她字数不够,再攒攒上推。”谢想容定下的规矩,开屏推只推10万字以上的文。
“这个作者有特殊情况。”田恬把天凉王破的事情倒豆似地讲给谢想容听,而谢想容在他长篇大论的时候签了三份文件。
“谢主编,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谢想容淡淡道:“全站现在有2000多个签约作者,每个都在努力更新,榜单本身就排不过来,凭什么她一上来就要拿开屏推?她既不是什么大神,数据又不怎么样,她的书也不是什么蒙尘的明珠美玉,好到可以抛开数据单看内容,自然是跟别人一样按流程走榜单。”
“这个作者有特殊情况。她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如果多给她一点支持,她也许就会改变主意。”田恬试图跟谢想容讲道理。
“这不关我的事。”谢想容表现得事不关己,“你要对你的作者负责,我也要对我的网站读者负责。他们一进网站看到开屏点进来是字数不够、作者不红的新书,他们会觉得新绘网上没有好作品值得追。”
田恬勉强压抑着火气,软下声来哀求:“小姐姐,行个方便好不好?大家虽然分工不同,但出发点都是为了公司好,平台的基础不也是作者么?把作者推起来,对大家都有好处。”
谢想容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就往外走。
她这种全然的蔑视挑起了田恬的全部怒火,跟上她的脚步,开始翻旧账:“谢主编,我觉得你是在针对我。不止《珠联璧合》,我们部门的大部分作者要榜单,你不是不给,就是降级。明明可以拿热门推的你给编辑推,明明能拿编辑推的你给新书推,而你们网文部的作者,开屏可以连推两天。你根本就是垄断资源!”
换榜之后他手下的小编辑或多或少都有这个问题,田恬强忍着没有上告,觉得是偶然,现在看来却是谢想容偏心。
“……是不是因为庄总说编辑能拿冠军奖励的提成,还说了我们三个可以看业绩接替他的位置,你就想通过把持榜单来以权谋私?”
两个人边走边吵,引来不少同事的侧目,而位于风暴中心的谢相容面对田恬严厉的指控,眼睛都不眨一下,表情冷漠得像大理石雕:“你们轻阅读部的大部分作者,数据不行,排榜是稀缺资源,要留给更有潜力的作品。”
田恬简直气懵了:“平台能有这个流量,全是因为我的作者引流,读者是为了他们才来到这个平台看文,数据怎么不行?”两人经过烈火哥的办公室前,烈火哥把他们都抓进门里:“不要吵了,为了一个榜单吵成这样。”他坐在办公室里都听清楚了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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