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听得出来,这个“警察”声音还未脱全稚气,分明是伪装的,但是心虚的男人怕惹祸上身,还是丢下女孩慌张地逃跑了。
肖玫自己在家中是从来不开灯的,对于一个盲人来说,开灯和不开灯,眼前的世界都一样。凌晨一点半,这间常年黑暗的石屋忽然亮起灯光。
被雨水淋得浑身都在滴水的肖海跑进房子内,他将湿重的帽子脱下来,喘着粗气。在屋内扫视了一圈,大喊:“姐!姐!”
穿着睡衣的肖玫拄着一根导盲杖从房间内出来:“小海?你回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肖海激动地上去抓住肖玫的手,语无伦次地:“那个男人!姐!我……那个男人!我又看见他了!”
“什么?”
“当年潜进我们家中,把我脸砍伤的那个男人!”
肖玫反抓住肖海的手,瞪大两只没有黑瞳的眼睛:“你看见那个男人了?!你、你有没有看错?”
“我不会看错!他左边眼珠子的眼白上,有一颗黑痣,我记得,我记得那颗黑痣的位置,还有他那个眼神,是他!一定是他!”
肖玫身子一震,不敢相信地问:“你说什么?!你说他眼白上……眼白上有颗痣?”
“对、对!我记得,我记得,是有一颗痣,跟左边黑色的眼珠连在一起!”肖海使劲点头,两只手连同身体在剧烈地颤抖。
“你先冷静一点,冷静点小海!”肖玫拉弟弟去沙发上坐下,“你怎么会看见他?那他看见你了吗?”
那个男人是肖海童年的阴影,再次看见那个男人凶悍的身影和眼神,肖海仿佛心里一只沉睡已久的毒蛇被惊醒,迅速侵占他的理智。他没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肖海在自己脸上打了两巴掌,强迫自己能说出完整的话:“我……我晚上看见他想强奸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子把他咬了,他就把那个女孩打昏,然后他就想杀那个女孩!我拿石头扔他,把他吓跑了,但是那个女孩她,她还晕在那个地方。”说到这里,肖海猛然站起来,“那个女孩还晕在那个地方……我得救那个女孩,我得去救那个女孩!”
肖玫连忙拉住他:“小海!你先别出去,你先跟姐说说,那个女孩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在吉美金山半山坡的芒草丛里!姐你别问了!我得赶紧去救她!”
肖玫拽着肖海不让他走:“现在外面下着大雨,安同到吉美的路都堵住了,你怎么出去?”
“我走路过去!我刚刚在那里就是走路过来的!”
“你走路,等你到了那里,那女孩说不定没救了!报警,你快报警!”
“我不能报警啊!”肖海急得直跺脚,“姐姐,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总之我不能报警!”
肖玫问他原因,肖海死活不说。
肖玫没办法,只得说:“那好,姐姐替你报警。”
肖玫拿起座机拨打110:“喂,你好,请你们快赶到吉美金山半山坡的芒草丛那里,有个女孩在那里被害……”
易清决这边刚领队伍清理完蓉山第二高速公路泥石流路段,马上便收到芒草丛有女性被害的消息。
收到消息后,他立即前往案发现场,没时间送夏槐和尹舜回校,只得把这两个人一起带上。
另一队警员已赶到现场。受害女孩倒在芒草丛中,口中全是血,手还放在包里握着什么东西。
女孩还有气,只是昏了过去,警察赶忙拨打电话叫救护车。
物证科快速搭起遮雨棚保护现场,警务人员将女孩的手从包里拿出来,发现女孩握着的,是一包白粉。
易清决、夏槐和尹舜三个人赶到时,金山下已经停了两三辆警车,还有一辆救护车在半山坡上。
他们来到半山坡,女孩躺在担架上正被医护人员抬走,三人俱是一惊。
“怎么会是她!”夏槐率先脱口而出。
这个女孩,他们都认识。是尹舜曾经的同班同学,报过假案的苏小寒。
“她大晚上在这里做什么?她不是……”
夏槐的问题还没问完,一个不远处传来的声音回答了他:“她也是来犯罪的。”
“你怎么在这里?”易清决脸色变了。
不远处走来的男人,透明的雨衣下是一件过长的褐色风衣,短靴踏着水洼过来,他刘海被雨水淋得湿漉,嘴里叼着一根烟,烟雾弥漫在充满雨水气的空气中。
夏槐规矩地喊:“白队长。”
“几个小时前收到线报,说有人会在这里进行毒品交易,结果路到处都堵死了,现在才顺利过来。”白泽廷站在三人面前说。
这个时候,袁樱拿着一包东西从雨棚那里走来:“易队,白队。这是我们从受害人包里发现的。”
白泽廷看也不用看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易清决接过来,把上面那层防水布揭开来,里面的白粉,大概23克重,还不知道含不含杂质。
“报警的人在吗?”易清决问袁樱。
“来的时候只发现受害者,没发现有其他人。报警电话是来自座机的。”
“叫人去查一查报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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