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几人僵持着的时候,突然一声清甜的女声响起。
“知遥哥哥!”
陆知遥头皮瞬间一阵发麻,暗呼,不好!
伍州城里,陆知遥的妹妹们实在太多,他刚想撒腿跑人,突然回过味来——“陆哥、遥哥、陆爷、陆老二”叫的都是他——呃……最后一个默默划掉。
但能叫他“知遥哥哥”的却只有一个人。
陆知遥:“曹琳!”
一个面容姣好,身材3d版凹凸有致,穿着甜美清新,头戴深蓝色薄纱裹成兔耳造型的发箍,浑身透着青春气息的美丽女孩走了过来,熟稔地搂上陆知遥的脖子抱了下。
“好久不见啊知遥哥哥。”
陆知遥回手抱了下曹琳,眼睛瞥到许久,尴尬地把曹琳放下。
陆知遥略有些窘迫:“那什么……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该我问你吧,我在这儿上学啊,你眼睛好点了吗?”曹琳望了下陆知遥的眼睛,随后转向许久:“许警官你好,又见面了。”
“嗯。”许久点头打了声招呼。
陆知遥:“你们认识?”
“是啊,出事那天许警官就来过了,沈璃是我最好的朋友。”曹琳说到这儿声音微微颤抖,头朝沈璃的宿舍看了下。
“二位,这是我和赵警官的电话,你们如果想起什么,或有什么线索及时跟我们联系。”许久显然不太想参与这场“兄妹认亲大会”,从旁边很没有存在感的钱小丁的本子上撕下一页纸,写上电话递给陆知遥:“失陪了。”
陆知遥盯着许久离去的背影,下意识地摸了下眼睛,却碰到了冰冷的护目镜。
“许队,这个公子哥,有问题吗?他怎么会知道你以前跟沈璃认识?”赵毅一把方向,潇洒利落地将警车倒出校园里的泊位。
“沈璃的眼/角膜应该是给了这小子。陆知遥……是远宏那个陆知遥?你去查查。”
“我看他眼熟,本地的商业版经常看到他,就是远宏集团陆家的二公子,那个什么什么□□丝公司的老总。”赵毅回忆了下。
“我从来不看商业版!”许久用手指不自觉地抚着下巴:“陆知遥,曹琳……远宏的人凑齐了啊。”
“哗——”
许久走上阳台拉开窗帘,将窗户一扇扇打开,伸头往楼下看了一眼,院里散落了三三两两的老人。“倪姚陈金”四朵护理院老年金花正在楼道门口坐成一排磕着瓜子,听一楼的邢万国给她们算着命。
老邢头是这个这护理院最年轻的老头,也就60岁上下,一副老不正经的样子,据说是有心血管病不能离了人照顾,儿子在国外,自己又不愿意去番邦招猫逗狗,于是被儿子硬逼着送来了这个高级的护理院。而老邢头每天最爱做的事,就是使出浑身解数,逗“四朵金花”开心。
许久在阳台上俯视着老邢头设坛开讲。
只见老邢头捞起大堂里的秃毛扫帚一把翻转过来,用竹棍戳进晒在走道上圆形大竹匾中的毛豆粒儿里,潇洒地划了一个浅浅的S,随即在这个S的两个弯道处轻描淡写地缀上两个点,画毕将扫帚和手腿利索一收,俨然一副宝剑入鞘的阵势,摸着虚无的不知哪长出来的胡子缓缓说道:“‘易有太极’——《易经》你们晓得嘛?哎哟你们这些脑残小老太肯定不知道的。太极就是无限的存在,是一个得见、得闻、得感的浑沌世界,所谓阳生于阴,阴生于阳……”邢老头津津有味地说着,闭着眼体会着他脑海中的宇宙。
“四朵金花”吐了口瓜子壳打断他:“所以我们这些人谁能最长命?”
老邢头被撅回了现实,抓起“四朵金花”每个人的手都正反翻转了下,认真看了看,随即大手一挥:“姚阿姨吧。”
“姚金花”受宠若惊仿若少女般手托腮,问:“为什么为什么,我手相好?”
“不是,你手最嫩……”
许久差点没把隔夜饭喷下楼。
“跟你说多少遍了,天气好的时候窗户和窗帘都要打开换换气,多去楼下跟老邢头他们晒晒太阳聊聊天,你看人家这都算上命了。”许久边绑着窗帘带子边回头对屋里的老太太说。
“就老邢那老不正经的玩意儿,我一下去他准保没声儿。再说你看我有闲功夫做这些事吗?合唱团下周就要演出了,服装还没买。诗词创作班要我明天交这礼拜的作业。广场舞又教了新动作还要学。”许冬梅女士戴着老花镜坐在床边的小桌子上,用许久淘汰下来的小电脑搜着演出服,盯着某宝上“新款合唱长礼服中老年舞台演出显瘦”的描述琢磨了一会儿,点了进去。
“还显瘦!隔壁王大妈这身材能塞进去就不错了,这么高要求。”许久凑过头去看了一眼:“妈,现在连小学生都在减负,提倡削减兴趣班,你就不能少报几个班吗?”
“我这是自娱自乐,你都30的人了,倒是生个孙子出来给我玩玩,我保证什么班都不报了。”
许冬梅的话差点没把许久噎死,自己刨的万年老坑滴光水滑,怎么也爬不出来了。
“妈,再在护理院住两天,我要去轻水出趟差,回来就接你回去。”
“行行,在哪住不是住,我一个人住家里,我的病你也不放心是不是,这儿挺好。”
正说着,护理院的护工小李提着拖把走了进来:“哟,许哥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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