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可严啸说了那种话,他当真不知该如何打这通电话,更有愧于严策。
焦灼再三,他一边大步往回走,一边给沈寻打电话。
对沈寻,他其实也有气。严啸是沈寻的发小,沈寻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他这几天暗自回忆这一年来与严啸相处的细节,沈寻要没在里面扮演通风报信的角色,他昭凡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但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不能给严啸打电话,就只能找沈寻。
等了几秒钟,电话接通了,沈寻那边很安静,听上去不像是在校园里。
“昭凡。”沈寻语气沉重,“什么事?”
昭凡一听就急了,“策哥把严啸怎么样了?”
沈寻顿了顿,“你知道了?”
“别他妈跟我打太极!”昭凡吼道:“我问你严啸现在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
昭凡用力将手机贴在耳边,“沈寻?沈寻!你他妈说话!”
沈寻叹气,“严啸现在情况不太好。”
“不太好?”昭凡怔了,“他,他被策哥……”
短暂的空白后,他已经脑补出严啸被亲哥揍进重症监护室的情形。
严啸打架再厉害,也只是个普通人。严策那是特种部队里的队长,是精英里的精英。他在集训营亲眼见识过严策的格斗水平,甚至不怕死地上去过了几招。
几招,仅仅是几招,就被轻易制服。
我操!他心口都抓紧了,简直不愿意想象严啸现在被揍成了什么样子。
“李司乔虽然不是个东西,但毕竟是啸哥先动手。”沈寻说:“策哥很生气。”
昭凡艰难地开口,“所以……严啸被打了吗?”
沈寻一愣,“这倒没有。”
“没有?”昭凡提上一口气,急切地问:“那他现在怎么样?”
沈寻说,严策两天前从“长剑”赶来,赔了礼道了歉,已经替严啸解决了与李家的矛盾。李司乔吃了这次的教训,今后也不可能再在警院横着走了。但外边儿的事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家务事。严策已经将严啸关了两天,今天就会押回勋城。
昭凡忙不迭地问:“然后呢?”
“恐怕啸哥得遭罪。”沈寻又叹气,“酒店毕竟不是自己家,策哥不方便动手。”
“那回家之后严啸就要挨揍了?”
“我猜是这样。昭凡你可能不知道,啸哥是被策哥揍大的,揍完扔小黑屋,不给食不给水,很多时候都是我和另外几个兄弟轮流给啸哥送吃的。”
昭凡心脏直跳,抹一把头,又往南门跑。
沈寻继续说:“他们现在还在酒店,过一会儿就要走了,我劝不住策哥,也没办法跟他们一起回勋城。哎,不知道啸哥这回会被整成什么样……”
“他们严家什么毛病?”昭凡越听越生气,也越自责,边跑边说:“小时候打就算了,严啸今年都二十一了,还打?这他妈是犯罪!”
沈寻说:“人家的家务事,我们也管不着啊。”
“我偏要管!”昭凡已经跑到校门外,招手拦了辆车,“而且这事因我而起,策哥就算要打,也不能只打严啸一人!”
“你……”沈寻听到了出租司机的声音,问:“你想干什么?”
“我去酒店啊!”昭凡跑得急,上了车才开始喘气,“你别拦着我!”
沈寻舒了口气,但路上吵闹,那一声又特别轻,昭凡根本没听到。
过了两秒,沈寻才说:“你知道他们在哪个酒店?”
昭凡长腿往前一踹,暗道糟糕。
严啸住在哪,他早就打听到了,所以根本没有问沈寻,直接让司机往那儿开。
司机心痛自个儿的车,念叨道:“小伙子,火气别这么旺。你踹我车干嘛啊,我车又没惹你。”
沈寻说:“啸哥真的很在意你。”
昭凡左耳朵听着司机的逼逼叨,右耳朵听着沈寻的苦口婆心,登时更烦了,匆匆挂断电话,让司机闭嘴专心飙车。
沈寻放下手机,轻捏着眉心,半晌,自言自语道:“你俩都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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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是真出息了。”严策坐在沙发上,“会写小说赚钱,还会冲冠一怒为蓝颜。”
严啸在窗边走来走去,不大自在,“哥,你要骂我就好好骂,别学人家玩押韵。”
“骂你?”严策冷哼,“早骂够了,再骂我嫌浪费唇舌。”
严啸心虚,“那什么,这次麻烦你了。”
“嘴上说麻烦,真怕麻烦我,你以后就少给我惹这种烂事。”严策倒也不怎么生气。刚听说严啸在警院“无故”打人时,他的确发了火,但了解完起因,火就熄了。
打人不对,先出手有错,但谁都是从热血冲脑的愣头青过来的。李司乔该。
严啸看了看表,拿起放在桌上的包,“哥,时间不早了。”
严策起身,从他手里接过包,“行了,有车来接,用不着你送。”
“我还是送送你吧。”严啸情绪不太高。严策跑这一趟就为帮他解决打架的事,他不免愧疚,而与昭凡现下等同于冷战,日子难熬,独自留在酒店里,还不如送亲哥去机场。
告白被拒的事他没跟严策说,严策知道他是为昭凡打架,也没问他这段时间和昭凡发展得怎么样,算是给他留足了空间。他一方面感激,明白亲哥真的把他当做一个独立、能为人生负责的成年人来看待了,一方面又期望严策问一问,帮他操心一下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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