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数天下来,唐浚生的情绪越来越烦躁,开始有暴走的倾向。
拍戏的空档里,岑晚给他发短信,说:“你好不好?我想见你。”
唐浚生也抓心挠肝地想他,想他的眉眼,想他的笑容,想他肌肤的触感……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样才能见他。这时候苏子和过来了,唐浚生立刻把手机锁屏了。
苏子和坐在他旁边,若无其事地说:“怎么看见我就不聊了?”
唐浚生冷着脸说:“有什么好聊的。收了个垃圾短信,推销保险的。”
他最近因为心情不好,也懒得对苏子和耐心了,特别希望他知难而退,早日打道回府。
苏子和对他的冷淡视而不见,笑呵呵地说:“今天就别出去吃饭了,剧组的盒饭挺好吃的,两荤一素还有汤。”
唐浚生觉得反正见不到岑晚,吃什么都味同嚼蜡,不吃也无所谓。片刻到了中午,苏子和去领盒饭。电话又响了,唐浚生见是岑晚打来的,接了起来。
岑晚不开心地说:“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唐浚生手捂着电话,小声说:“我被人跟着,手机短信他都要看。”
岑晚简直受不了了,说:“那你想个办法啊。”
唐浚生也一脸无奈,说:“你也见过他,心里一堆弯弯绕,贴上毛比猴还精。在他面前打小算盘,肯定会被他看出来。”
岑晚沉默了良久,仿佛对他十分失望。他哑声说:“那你随便吧。”
唐浚生听见那边挂了电话,心里很不好受。他转过身,见苏子和抱着臂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扬眉道:“又是推销电话?”
唐浚生没回答,觉得自己已经在爆发的边缘徘徊了。然而他清楚苏子和就是故意要激怒自己,这样就能得到他想知道的内情了。
唐浚生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硬生生地把脾气憋了回去,拿起饭盒闷头吃饭。苏子和笑了笑,陪他吃完了饭,收拾了垃圾扔了。
三月的风已经开始暖了。两人坐在遮阳伞下面,唐浚生要给自己降火似地一个劲儿地喝水。苏子和看出他在生自己的气,试图跟他缓和关系。
他站起来说:“我给你捏捏肩?”
唐浚生冷淡地说:“不用,我消受不起。”
苏子和还是给他捏上了,说:“其他助理都提供按摩服务的。你给我开工资呢,不用客气。”
唐浚生被他捏着,身上一点都没放松,反而像一只要打架的猫,肌肉全都绷起来了。苏子和仿佛没意识到他即将暴走,反而劝道:“你身体太紧绷了,要放松才好啊。”
唐浚生沉默着不做声,头上青筋直爆。苏子和温和地说:“唐老板,你好像在生我的气?”
唐浚生这回倒是挺直接,闷声闷气地说:“是啊。”
苏子和笑了,说:“为什么?”
唐浚生忍无可忍地把手里的矿泉水瓶扔在地上,说:“你老是这么盯着我,就像看犯人似的,谁能开心啊?我犯什么罪了,走一步你跟一步,连电话都要监听,我还有点人格尊严没有了?”
周围的人从旁边经过,见唐浚生跟自己的助理发脾气,觉得看到什么奇景似的,走出几步还忍不住扭头来看。苏子和过去捡起了水瓶,扔进了垃圾箱里,像个听话的小弟似地说:“生哥,消消气。”
唐浚生虎着脸说:“消不了,你把我当贼防,伤害了我的人格尊严。”
苏子和觉得他是在借题发挥,上升到自由权、人格之类的大方面,胡乱发一通脾气就好争取一点私人空间了。
他笑了笑,从善如流地说:“那行吧,你不喜欢,那我就跟你保持一点距离。正好我这两天胃不舒服,下午去医院一趟。你晚上就别等我吃饭了。”
唐浚生没想到自由来的这么容易,怀疑地看着他。苏子和捂了一下腹部,皱眉说:“自从跟着你就三天两头胃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八字犯冲……你还嫌我碍事,我也一直忍着你没说呢。”
唐浚生没想到自己还会被他嫌弃,怔了片刻,觉得反正他不跟着自己是好事一桩。他立刻说:“胃病不能拖,赶紧去医院,我给你放带薪假,需要几天就给你放几天。”
苏子和便笑了,说:“好吧。看在你这么关心员工的份上,我争取住院。”
唐浚生确认苏子和走了之后,心情好的仿佛云开雾散大放光明,恨不能狂奔八百米庆祝自己恢复了自由。他在剧里扮演男二,戏份本来就不多,下午拍一场为女演员爬树折花的初恋戏之后,今天就能收工了。
他一整个下午都心猿意马的,一改之前冷漠的模样,好像忽然换了个人。就连合作的女演员都调侃他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怎么突然就满脸桃花开了。
唐浚生有点不好意思,笑了笑说:“要拍感情戏嘛,我这是调整状态适应情境。”
他身上吊了威亚,被人拉着上树折了一枝白玉兰。他在空中潇洒地转了个圈,稳稳地落在地上,把花递过去。
花朵像白玉一样,带着晶莹的润泽感。扮演小师妹的女演员接过花,轻轻嗅了一下,露出了甜美的微笑,说:“师哥,你对我真好。”
唐浚生说:“你喜欢,以后我都折给你。”
他眼带温柔地看着她,仿佛眼里倒映着一整个春天,心里想:“快拍完了吧?我可以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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