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青烟盘旋着上升,祁安把视线收回眼前,一言不发。
“说话。”顾瞳的声音带着颤。
祁安顾及他的情绪,站起身揉了揉他的头发。
顾瞳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忍不住想哭的冲动,他一把抱住祁安,把脸埋进他怀里,用衣服挡住泪水。
祁安皱着眉,抬手安抚他后背,慢慢收紧勒在他腰间的手臂。
这雨下到最后,就只剩头顶飞檐仍往下落水,天地间一片漆黑,唯有还在营业的铺子恪尽职守的亮着光。
顾瞳松开祁安,眼睛红的不像话,他把衣服从身上扒下来放到他手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九月底有两件大事,一件是月考,一件是运动会。
女班长依然负责运动会报名,只是没了高一的热忱,在讲台上吆喝的都不怎么卖力。潘阳吕纯泽还是竭尽所能把能报的都报了,剩下的依旧是几个需要拼耐力、耗费大量体力的项目。
当祁安出现在女班长面前的时候,她的震惊把刚背下来的课文全从记忆里抹干净了。
月考结束后讲评试卷,祁安仍然闷头大睡。
当然,就算他不睡觉,卷子也发不到他手里。
放学的时候,他脸上盖了四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知识点,错题旁边用红笔写了一遍正确答案。
顾瞳只在运动会第一天上午去了趟操场,之后就一直在班里看书。
肖博涵要他去加油,顾瞳冒着被同班同学指着鼻子说“叛徒”的危险,偷偷等在终点给他鼓劲助威。
两个人没滋没味在食堂吃完午饭后分道扬镳。
第一天运动会除了团体接力,个人项目基本结束。
顾瞳在宿舍洗完澡,背着书包往教室走。
回到班里的时候,只有女班长和杨冲锋在,杨冲锋是来给女班长讲题的,顾瞳也准备插一杠子,把攒好不会的数学题一次性全问清楚。
还没坐回座位,就看见桌面上放着三样东西。
奖状,证书和奖牌。
祁安拿了三个个人项目的第一名。
顾瞳站在桌前用力眨眼睛,拼命把眼泪挤回去,避免让身后那俩人发现。
他打开书包,用装试卷的文件夹把它们放好,小心翼翼塞回书包里。
缩在座位里缓了好半天,才让心情平复下来。
杨冲锋给他讲题的时候,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差不多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复杂的心情扯得他实在有些累。
他不想再这样下去。
国庆节后,高二学生迎来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拓展训练。
每年四中都会举办这项活动,这也是进入高三前,高中最后一次集体活动。
往年拓展训练的项目有很多,有些过于危险或者过于复杂的今年都被取消了,就只剩下野营、高空断桥和徒步走三个人气较高、训练效果较好的项目。
出发前一晚,齐老师给三班学生发了帐篷。
吕纯泽松了口气,至少没像去年发的是两人一个的小帐篷,他还得绞尽脑汁想怎么才能把那俩人挤到一个帐篷里。
第二天一早,以班为单位发车,七辆大巴车依次驶离校园,缓缓进入市区。
顾瞳浑身都有点发沉,昨天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而此刻又困的睁不开眼。
迷迷瞪瞪往前点了好几下脑袋,才感觉到有人揽过他的肩,让他靠在那人身上。
拓展训练的地点在市郊区,地处位置比较偏僻,车辆抵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高空断桥和徒步走两个项目都安排在第二天,于是学生们兴奋的在老师安排下,开始原地支帐篷。
吕纯泽没让顾瞳动手,他看出顾瞳身体不适,也没敢让潘阳动手,怕他一激动直接把帐篷给撕了。和祁安两个人将两根钢制长杆穿好后,把每根杆的顶部插/进帐篷角上的小孔里,然后两个人同时拿住活动的两头,用力往杆网里一顶,让帐篷能弓起身,基本就算完工了。
“我还以为多能耐呢,就你俩这速度,支的太慢了。”潘阳盘腿坐在地上撕开吕纯泽买的妙脆角,五个指头忙的不行。
吕纯泽看了他一眼:“是没你快,你支的快塌的也快。”
“说谁都行。”潘阳食指顶着一个妙脆角很严肃的指着他:“就是不能说我小兄弟。”
祁安笑了笑,随手翻出一根烟刚叼好,就被吕纯泽反手夺了过去。
“年级组长在咱们这片儿,你有点素质。”他把烟放回烟盒,塞回祁安的裤兜里。
祁安无奈的叹了口气,掏出上衣兜里祁馨临走时塞给他的棒棒糖,勉强解瘾含着。
所有人忙完,天色渐暗,不远处的食堂亮起了灯。
灯光忽明忽暗,透光窗户打在地上连成一片,顾瞳没什么胃口吃饭,坐在帐篷里帮他们“看家。”
他站起身,往四周望了望,找到了明天要参与的“高空断桥”项目。目测七米多高的两根铁柱在土地里直挺的伫立高耸着,上面嵌着两个互不联系的长铁板,而他们要做的很简单,就是从一个铁板跳到另一个铁板上。
这个项目旨在锻炼学生们的勇气和胆量,看似轻松的一小步,对大多数人来讲都不会完成的很轻松。
学校没有硬性规定每一位学生必须参加,全凭自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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