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看了老板一眼,老板冲他“嘿嘿”笑着:“别看屋小,有包间,外面凉,赶紧进去坐着吧。”
顾瞳把帽子摘掉,头发压得没了型,糊弄了两下还是塌着,又把帽子重新戴上了。
“没人看。”祁安一把扯掉他的帽子。
屋里暖气很足,顾瞳穿着红格子衬衣,没等几分钟,老板和老板娘就端上来四份荷叶饭。
“再来两碗面儿茶。”潘阳从竹筒里拿出勺子,也不管烫不烫,飞快舀了一勺吃进嘴里:“卧槽太他妈好吃了,念的就是这口。”
老板一拍胸脯:“还想要啥,今儿吃尽兴,全免单。”
“够了。”吕纯泽冲老板挥挥手:“忙去吧,今天生意还挺多。”
“行嘞,那我们去忙,有事儿招呼。”老板推着一脸笑意的老板娘走出包间,把屏风横在了门口,与热闹的大厅隔开。
顾瞳吃的很认真。
祁安刚才给他打开荷叶包的时候,他都没反应过来饭是用荷叶包着的,他吃过竹筒饭,荷叶饭还是头一次吃。
他的是甜口的,一口吃进去,甜豌豆玉米粒红枣紫薯碎了满口,米饭不糯,一粒是一粒。
很好吃。
就是没肉。
他吃了一口祁安的,满口都是肉香,又吃了两口,最后跟祁安交换了。
还是肉的好吃,现在对于顾瞳来说,肉才是第一位的。
“小美瞳这口味儿变化挺快啊?”潘阳端着面儿茶溜边儿喝着:“喝不喝茶?”
顾瞳刚要接过来,祁安把自己的碗移到他眼前。
顾瞳又收回手,把茶碗端起来,学着潘阳的样子溜边儿喝。
“不烫了,直接喝。”祁安嚼着嘴里的饭,砸吧了一下嘴:“齁甜的。”
顾瞳把茶碗捧到他嘴边,祁安叹了口气,老老实实的喝了一口。
走的时候,祁安看柜台没人,往收银机下放了两百块钱。
出门就是银装素裹,雪比之前又大了些,鹅毛般落在顾瞳手心里,瞬间化开。
四个人往刚才唱戏的台子那边走,这时已临近十二点,顾瞳从祁安兜里掏出手机,摁开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
“新年快乐。”顾瞳又说了一句。
祁安看着他笑了一下。
往回走的时候顾瞳买了点猪肉脯,摊主教他用牙撕着吃,顾瞳学着做了一次,肉脯虽硬,但是嚼起来特别香,越叫越有味儿,一张大肉脯切成九块小肉脯,一块儿能吃很久。
顾瞳抱着袋子跟在祁安身后边吃边往两边看,看见一个穿着军绿色旧棉袄,手上拿着两个银灰色小瓶子的人正拽着别人的袖子,好像在推/销产品。
目光还没移开,面前的三个人脚步一顿,顾瞳直接撞在了祁安身上。
“卧槽,快告诉我我没眼瞎。”潘阳揉了揉眼睛,盯着那人使劲瞪着眼。
“你一个人可能真会看走眼。”吕纯泽握紧拳头:“三个人不可能都看走眼。”
“卧槽!”潘阳低吼一声:“绝对是二伯,怎么搞!”
“后面抄过去。”祁安话音还没落,人就已经朝旁边的一条小道蹿了过去。
潘阳和吕纯泽紧随其后,也跟着飞奔起来。
这条小道很黑,几乎看不清路,但祁安跑的很快。
祁老爷子最惦记的就是二伯,他心眼多,坏点子也多,生怕出什么乱子,一天到晚就想着钱,就想着把院子卖了拿大钱到棋牌室打牌。给他个铺盖沿街就能睡,没什么比打牌更有瘾。
但他畏惧自己的爹,被赶出家门过好几次,也进过几次派出所,屡教不改。
祁安看见他手里拿着东西,但不知道是什么,八成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担心二伯误了蒋铭的妈妈,别再误了其他的人。
他拐了个弯儿,朝着路尽头的那人悄悄移动过去,后面两个人大气儿都不敢出。小路上没人,很安静,只有他们三个人的心跳声。
祁二伯拉了几个人都没成功推销出去手里的货,心里一阵烦闷,骂骂咧咧的从棉袄里掏出铝制酒壶一口闷完,一抹嘴,准备往回撤。
一回头,跟祁安对了个正脸,半秒没犹豫,拔腿就跑。
他们三个立刻冲了上去。
二伯可能是这几年跑惯了,动不动就跑路,又练就了一身躲债的本领,在小吃街这片估计混的也比较熟,尽管速度跑不过祁安,但是对地方门儿清,从羊肉摊位那儿往右一拐,直接拐上了商业街的大马路。
接下来就是纯比速度。
祁安蹿上大路,奋起直追,潘阳和吕纯泽都有点跑不动了。
跑了没一会儿,一条横着的马路上开过来几辆车,把二伯和他们隔开,几秒钟功夫那人就跑没了影。
祁安累的够呛,双手撑在膝盖上直喘气,他今天穿的鞋不防滑,地上结着厚厚一层冰,脚下还得顾着轻重,跑轻了步子打滑。
烦透了。
祁安从兜里掏出烟,点着火儿,狠狠吸了两口,坐在马路牙子上伸着手臂搓了搓脑袋。
“他手里拿的什么东西?”吕纯泽也坐下来,累的不行,接过祁安的烟抽了一口,他虽然会抽烟,但是抽的不多,不怎么有瘾。
“不会是他妈毒/品吧?”潘阳叼着烟骂了一嘴。
“他还没蠢到这种地步。”祁安长长的吐了口烟气,手指轻弹,烟灰落在了眼前大片儿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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