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姜舒都要庆幸自己耳力过人,不然真就错过这颗速效救心丸了。
“是那个‘江亭'。”江老板居然还补了一句,搞得他先前的片刻失神好像是姜舒的错觉。
江亭又摸了根烟出来。
姜舒发现江老板常用的夹烟姿势有两种,一种是食指与中指夹烟的普遍手法,另一种是用食指与拇指捏着烟。前者没什么好说的大部分人都这样,后者显得男人味儿更足,但看着心情也相对没那么愉悦放松,比较沉重。
就比如他现在。
姜舒非常惊讶自己居然会观察地那么仔细,还从一个平常得不能在平常的动作里品出沉重和压抑来。
他从未对任何一件事,任何一个人这么细致和上心过。
还没自我怀疑出个什么来,他就见到一位穿着火红贴身短裙的女人姿态柔美地走了过来,整个人红彤彤地往吧台那一杵,红色的指甲勾住烟灰缸一拉,就开始冲江老板眨眼,“亭哥,喝一杯?”
喝个屁!
姜舒瞬间挺直了背。
“不喝了,嗓子不舒服。”江亭说,也没往旁边看,目光直直落在酒柜一处。
女人拢了拢发,娇嗔:“你嗓子就没好过,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江亭淡淡“嗯”了声,也不知是应他嗓子没好,还是嗯两次连敷衍都相同。
姜舒突然有些想笑。
果然,女人拢发的手顿住,脸色有点僵。
阿发叔叔适时出现,推过来一杯鸡尾酒,非常体贴地缓解了尴尬,玩笑道:“我们老板的嗓子特别神奇,好不好全凭心情,你隔一会儿再来说不定他心情一好嗓子也跟着好了。美酒配美人,还请不要推辞。”
女人被他最后一句话哄得脸色好看了不少,抿了一口鸡尾酒,娇笑,“果然是美酒。”
“只有你这样的美人才能品出它的价值。”阿发一句话逗得她香肩轻耸,捂着嘴娇笑不已。
是人都喜欢赞美,何况是女人。
适当的赞美能愉悦身心,多夸一夸别人并无不可,阿发温柔又技巧十足的言语把女人哄得心满意足,连离开的背影都更加婀娜了。
“阿发叔叔真厉害。”这大约是一种属于成年男人的魅力,姜舒的发小圈里不乏会哄女孩子欢心的好友,但他们大多是用金钱和名贵礼物来维持关系,不像阿发他们这些活在黑夜的人,所处的环境和自身的魅力,一句话便能说得人怦然心动,心生旖旎。
“你再叫一声叔叔信不信我亲自教你什么才是真厉害。”阿发放缓挽袖子的动作,嘴角勾着笑,看起来十分危险。
姜舒笑着往旁边躲了躲,“好汉饶命。”
“你是附近哪个大学的?”阿发挽好袖子,洗了洗手,从一旁的刀架上选了一把小刀在指尖打转。
这话问得好,姜舒非常不介意间接对江老板做一下详细介绍,“f大。”
阿发停下转动的小刀,从水果盘里挑选了一颗柠檬,利落的切下薄薄一块含进嘴里,垂眼一笑,“f大啊……那还挺近。”
姜舒低头揉了揉眼睛,眨了两下,突然觉得眼睛扎得疼,他又使劲儿搓了搓,“嗯,打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旁边的椅子动了动,姜舒连忙停下搓眼睛的手眯着眼看过去,见江老板站起身正打算离开,他下意识跟着站了起来。
江亭听见声音回头,然后就对上一只红彤彤的眼睛,睫毛湿漉漉黏在一起。
“没事,”姜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什么……送送你。”
说完他忍不住想抽自己一巴掌,话越说越糊涂,人家的店稀罕你送。
搞得像自己才是酒吧的大老板,真大老板是需要送到门口的至尊会员。
他干脆低下头专注搓眼睛,想把自己离家出走的智商搓回来。
“眼睛里有金子啊,搓这么大劲儿,搓出一斤没有。”阿发从吧台里探出身想帮他看看眼睛,余光瞥到有个人明显比他更方便,于是愉快地对他的老板说:“我手刚切了柠檬不太方便,你给小朋友看看他眼睛怎么了,搓半天了都。”
“我不是小朋友。”姜舒抽空反驳了声。
“是,”阿发叔叔笑得迷人,“劳烦老板给咱们的至尊会员看看眼睛。”
至尊会员的眼睛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眼睛里进了两根睫毛,跟双胞胎似的死死贴在眼球上。
想要在昏暗的环境里不伤到眼睛并把睫毛弄出来难度有点高,江亭松开撑着姜舒眼皮的手,沉吟片刻后说:“你跟我来。”
姜舒觉得该给自己的双腿点个赞,他的身体每次都优先与他的思绪做出正确选择。
这才一星期不到呢,他都已经登堂入室了。
该让先前那位红衣姐姐看看他的进度条,同样是搭讪,他俩结果怎么就相差这么远呢。
姜舒泪眼婆娑地踩着嚣张的步伐跟在江老板身后进了他的休息室。
那间他每次来都能要瞄上千八百遍的神秘休息室。
神秘休息室简洁的有些他的出乎意料,一眼望去一只手就能数清有几个大型物件。
电脑桌,电脑,椅子,沙发,落地玻璃柜……
简洁到烟灰缸都成了桌上唯一的装饰,脸盆防辐射的仙人球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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