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最可怕的地方不是有多会做生意,而是当他认定了一件事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能够让他改变主意。
铁石心肠。
躺了一会儿,反胃和眩晕逐渐好转,许然从沙发上下来,来到窗前。
拉开窗帘,外面是如血残阳,他这一觉竟然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傍晚。
想起与何宇轩的约定,许然不禁有些担心。那孩子原本就因为他和贺承的事情如履薄冰,这会儿再联系不上自己,怕是会急疯了。
十几个小时没有吃过东西的胃发出抗议的声音,他只能去拿那块面包,撕开包装,就着凉水一点一点咽下去。口腔里烫得厉害,甜丝丝的面包硬是吃不出一点味道,舌头像失了灵,每一口都味如嚼蜡。
刚把最后一口面包咽下,就跟房间里装了监控似的,刚才的男人又进了屋。
“出来。”男人道。
许然跟在他身后,出了房间。
这是一栋二层别墅,他刚才待的房间在二楼。两个人从楼梯上下来,立即有人拉着许然进了客厅。
漂亮干净的装潢,里面却坐了五六个相貌粗犷的男人,见他进来,其中一个还怪叫了一声,“这就是贺承的姘头?”
许然厌恶地皱起眉头。客厅里弥漫着呛人的烟味儿,以及一种莫名刺鼻的男性体味。这群人和他们口中吐出来的字,每一处都让许然觉得反胃。
阿文坐在最里面,手中把玩着一柄小刀,面色不善地看着许然。
许然深吸一口气,问他,“麦兴呢?”
阿文抬起下巴用眼神示意,旁边人立即拿出手机,塞进许然手里。
“自己问。”阿文说。
许然犹豫了一下,身后忽然传来嘭的一声,吓得他一个激灵。
周围人全都笑了起来,许然回头,看到刚才给自己面包的男人拎起一箱矿泉水,砸在了桌子上。
这些人看着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只受惊的仓鼠,带着毫不掩饰的嘲笑与鄙夷,趁着许然不注意,用拙劣的方式不断刺激他的神经。
“……你手机需要解锁。”
许然又将手机递了回去,趁阿文慢慢悠悠解锁的时候,急忙打量四周。
凭自己的腿脚,跑出去是不可能的了,除非麦兴下命令放人,或是这帮人玩腻了,或者某个人良心发现……
许然的目光落在刚才那人身上。他说话没有其他人那么难听,态度也和善,或许可以从他身上下手。
直到许然看见,那男人打开了一瓶矿泉水,将两颗白色的药丸丢了进去。
在其他人的哄笑声中,男人拿着水,一步一步冲着许然走来。
对上阿文戏谑的目光,许然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惊恐、不解、愤怒……所有的一切化成一种无力反抗的绝望,他不停地后退,男人步步紧逼,以一种游刃有余的步调,将许然困在沙发的死角。
“喝了。”
没有任何感情,男人将水举到他面前。
许然在颤抖,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浑身都在抖,只是想,如果喝了将会是个什么情形。
然后他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于是愈加厌恶起这个任人宰割的自己。
有人笑道,“你别吓坏他了,你看他还瘸了一条腿,多可怜。”
话是这么说,他的语气中却没有丝毫怜悯的味道。
男人扳过许然的下巴,不顾他的反抗,将水瓶抵在他的唇上 。
许然拼命挣扎,水流进鼻腔,引起一股酸涩的痛感。他死咬着牙关不肯张嘴,大半瓶水顺着下巴淋湿了上衣。
男人抬脚就踹,正踹在许然的右膝盖上。
许然疼得脑袋有一瞬间的停滞,嘴巴一下就被男人掰开。
“别胡闹,”男人的声音带着隐隐约约的好笑,“省得受伤。”
剩下半瓶水灌进去,许然跪在地上几乎要把嗓子给咳出血来。被男人掐过的地方疼得发紫,但更严重的,是胸中那团燃烧起来的火焰,焦灼着炙烤他的心脏。
是因为药效还是因为发烧,许然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他站不起来,男人拎着他的领子将他拖到沙发上,阿文再次递过手机,“打吧。”
许然的手有些不听使唤,颤抖着接过手机,打出那串刻在脑海中的号码。
阿文没说让他打给谁,但许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打给贺承,求贺承接他回家。
他不敢再肖想什么了,以后贺承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让他不许再出现许然都能倾家荡产换个城市生活。
就只有今天,就这一次,求求你,救救我。
电话铃声响了三次,被贺承接起。
“喂。”
许久没听到的低沉的嗓音,让许然瞬间红了眼眶。
“说话。”
贺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许然想,他是不是又生气了?是谁惹到他了,新来的秘书,还是……麦兴?
放不下的心情撕扯着他的心脏,许然张张嘴,竟然没发出声音来。
好歹在贺承挂断前唤了一声,“贺承?”
“是你?”贺承听起来有些惊讶。
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许然拼命喊道,“贺承,我在麦兴的房子里,你能不能……”
“你那儿信号不好,去换个地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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