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菏和顾惟星都分在高一二班,如果运气好还能凑个同桌。楼道里全是来报道的学生和家长,戚菏拉着顾惟星走到教室门口,和满脸胡渣的班主任问好,进教室准备找连着的空位坐下。
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同学,只有最后两排有空位置,戚菏拉开椅子坐好,顾惟星就跟着坐在他旁边。
有前桌的同学扭过头跟他们问好:“我叫谭想,你们俩一起的吧。”
戚菏点点头,做自我介绍时顺便把顾惟星也一起介绍了,顾惟星勉强应了一声。顾惟星额角已经开始冒汗,浑身不自在,他一时没能适应新环境,面对满屋子的陌生人有些不知所措。
谭想关切地道:“同学,你脸色不太好。”
顾惟星更紧张了:“.…..有点闷。”
偏偏谭想是个热心肠,一向自来熟:“我觉得这空调效果还挺好,听说是暑假新装的,要不我帮你再开低点儿?”
顾惟星摇摇头,说话更小声了:“没关系,不用。”
最后还是戚菏打圆场把话题扯过去了,他从桌兜里翻出顾惟星包里的巧克力,在谭想看不到的侧边给顾惟星使眼色,顾惟星接过沿着桌面推给谭想。
谭想高兴地接过,道:“你人还挺好。”
顾惟星腼腆地笑起来,心里有小小的开心。
教室里人都到齐了,班主任在讲台上来回踱步,清了清嗓子准备开班会。
他穿着一件老式的蓝色衬衫,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抬手在黑板上写了一个刚劲有力的“陈”字,说:“我叫陈又铭,你们可以叫我陈老师,是你们高一学年的班主任。”不同于邋遢古板的打扮,陈又铭的嗓音干净清爽,温和大方。
陈又铭在讲台上滔滔不绝,戚菏在讲台下小鸡啄米。
戚菏昨天碰翻了书架上的乐高模型,把零散的部件全找齐,一个人趴床上拼到半夜才拼好。要不是早上顾惟星冲进他房间掀摊儿,估计这会儿还窝在被子里做梦呢。
他胳膊支着脑袋睡得并不踏实,半梦半醒着听陈又铭在讲军训事宜。顾惟星倒是听得很认真,视线一直聚焦在讲台上,陈又铭往这边扫了一眼,他忙碰了碰戚菏的胳膊,小声道:“老师看见你了。”
戚菏“嗯”一声,半闭着眼皮等下课,只是下课铃已经响过两遍,讲台上的那位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陈又铭虽然不是个啰嗦的人,但新手上路不敢超车,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嘱咐到位,生怕有什么遗漏,又或是出了什么差错。他来学校前把注意事项全列在纸上,认认真真准备着和同学们的第一次会面。
走廊上出现一阵骚动,隔壁班已经放学了,教室里的同学们不免浮躁起来。陈又铭望了望台下恹恹的学生,又看了看窗外望眼欲穿的家长,终于大手一挥放这群小崽子们自由。
戚菏拉着顾惟星一个劲儿往外冲,边走边道:“我哥发信息说在门口等我们。”
走道里的家长和学生唧唧喳喳,戚菏带着顾惟星来回穿梭,杀出一条血路,直奔校门口。学校门前的这条路堵得水泄不通,戚谨行的车停在最前面,他们俩找好半天才找见,戚菏一上车就找水喝,十足的冷气吹在脸上,终是舒坦了。
戚菏找了包湿纸巾把汗涔涔的脸擦干净,又把纸巾递给顾惟星,示意他也擦擦这满头大汗。顾惟星热得脸红彤彤的,看起来有几分可爱。
戚谨行握着方向盘问:“你们军训要住校吗?”
“不用,”戚菏回答,“这点还算良心,就是这天能把人烤化了,老天一点儿也不给面子。”
戚谨行拐向下一条道,说:“待会儿多买些防晒霜,星星到时候别硬撑,不舒服就请假。”
顾惟星乖巧地点点头,他虽然担心军训,但从来没想过搞特殊。
戚谨行是有些心疼的,他比俩小孩儿大了七八岁,看着戚菏从抱在手里的小团子长成活泼阳光的大男孩儿,自然也是看着顾惟星一点点长大的。
顾惟星从小就乖巧,大人不在身边时也能安安静静地玩一个下午,家里长辈又常年忙于工作甚少陪伴,渐渐地变得越发沉默。
有一年暑假戚谨行带着刚考完期末考的两小孩儿去海边冲浪,起初还好好的,回去的路上发现顾惟星被晒得全身通红,有些地方已经脱皮了,他忍着难受一声不吭,因为怕扫兴。戚谨行用手碰了碰他发烫的脸,顾惟星难受得眉头拧成一团,还坚持说自己没事。
戚谨行那时也不过是青春期少年,和自家弟弟野惯了,哪里懂什么防晒知识,觉得晒黑点也无所谓,这一下可吓得够呛,急忙打车去医院。
后来顾惟星在家养了半个暑假才恢复,难得的是顾钊良破天荒地放下工作回家陪儿子,父子俩每天围着一盘飞行棋从白天玩到黑夜,竟也没觉得腻。
落灰的飞行棋终于派上用场,也算是因祸得福。
戚菏接着他哥哥的话头,道:“再去一趟药店,防暑用的药得多备一些。”
顾惟星点点头,看着窗外的景色一阵头疼。
到了商场门口,戚谨行接了个电话,工作上有急事要处理,把俩人放下便走了,走之前还不放心地嘱咐了几句。
戚菏最烦唠叨,接过他哥递过来的卡,应付式地“嗯”几声便拉着顾惟星跑进商场。商场一楼的彩妆区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防晒霜挑花了眼,BA见是两个半大点的高中生也懒得理,随他们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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